“多谢小夫人。”小厮喜滋滋地作揖,那些饭菜能让他一家人吃顿饱饱的夜宵了。
阮缘君替安棂望宽衣时,却见他身上卷着一卷交子,拿了放在枕头边上,便问:“主君何处挪移这钱来,干什么用的?”
安棂望此时酒气浓,又怪阮缘君开门迟了,就想要用戏言吓一吓她。
“曾老爷嫌我没有本事,给不了大娘子好日子,就不让大娘子回来了。我一时无奈,无计可施,只得把你典与一户人家,你人生的好,典了三百贯。
若我日后经营酒肆饭馆上了日程,就加利赎你回来,若日子还是这般不顺溜,你到别人家也能有好日子。”
阮缘君听了,似乎不相信,拿起那卷票子数了数,正好三百贯。
阮缘君不相信安棂望会这么心狠手辣要卖她,心里疑惑不决,再问道:“安棂望,你说要卖我,怎的不通知我荞娘姐姐知道?”
安棂望翻了个身,眼睛也不睁开,“若是通知你那个姐姐,此事断然不成。你明日到了人家,我慢慢央人与你荞娘姐姐说通,且你本就是妾室,妾通买卖,我一家之主还做不了主了,我钱也拿了,文书也写了。”
阮氏最怕就是被人当做货物买卖,他吓她一吓,就算报了她不给他开门的仇。
说罢,心里忍不住笑,明日阮氏求着他不要卖她,他再大发慈悲地说不会卖她,她对他必得感恩戴德,闭着眼睛自顾睡去。
“不行,我不能让他卖了我,”阮缘君呆怔片刻之后就冷静下来,“我须先去荞娘姐姐家里说知,就是明日有人来索要我,荞娘姐姐我能帮我。”
阮缘君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安棂望,沉吟了一会,把那卷三百贯钱,一垛儿堆在安棂望脚后边的被子下,找不到钱,明日有安棂望着急的时候。
趁安棂望酒醉沉睡,阮缘君收拾了几件随身衣服,悄悄开了门出去,拽上了门,去到荞娘姐姐住的地方,却不见荞娘姐姐,想投身住客栈,却发现没有带钱出来。
现在要是安宅,安棂望醒来必定会锁她在房里,她可不会蠢到自投罗网。
可她杭州举目无亲,长夜幽幽,她又能去何处落脚呢?
“阮姐姐。”阮缘君听到有人叫她。
阮缘君回头,“单娘子。”
纪晏书上下打量一眼阮缘君,“阮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带着包袱?”
阮缘君摇摇头,“无事,想去亲戚家住一晚,不想亲戚不在家。”
纪晏书轻声道:“阮姐姐要是有难处,不妨去我那儿歇一歇,缓了口气。”
“那就打扰单妹妹了。”她正愁没有地方住。
纪晏书乔装改扮成单娘子就是为了复仇,她在这附近租了一家民房,就等着今日。
阿蕊给阮缘君泡了温茶就在门外守着。
昏黄的灯光照在阮缘君光洁的脸上,晕不开她脸上的愁眉。
“阮姐姐,你遇着什么事了?若是方便,可与妹妹我说说。”纪晏书揣着明白装糊涂。
阮缘君眼睛泛红,眼眸当即盈满水雾,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