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吕诚拿出了此前的牛肉款待了雪代缘和格桑。
简单烹饪后。
香气立刻弥漫了整个避难所。
格桑才刚从拂晓成员的死中缓过神来。
他看着盘中久违的、纹理分明的牛肉,久久愣神。
多少年了?
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牛肉了?
他拿起筷子。
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熟悉的肉香和油脂感在味蕾上炸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直冲鼻腔。
他哽咽着,浑浊的老眼里蓄满了泪水。
暴雨一十八年。
昔日的寻常滋味,如今已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雪代缘的反应没有这么大。
她家境优渥。
哪怕在巴西颠沛流离,物质上也未曾真正匮乏。
但她完全能理解格桑此刻的情感。
这不仅仅是口腹之欲的满足,更是对那个和平时代的追忆与哀悼。
普通人在这十八年里,过得实在太苦了。
两人默默吃饭。
吕诚挥手间,那几具拂晓成员的尸体便化作点点光屑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随后。
他腕间的欧米伽手环流淌出微光,扫描过整个避难所。
那些因电磁脉冲而受损的电器发出细微的嗡鸣。
指示灯重新亮起。
功能迅速恢复如初。
吕诚回到餐桌。
他见格桑仍在抹着眼泪,便开口道:“牛肉还有,明天你下山时,带些走吧。”
“这怎么使得!”
格桑闻言,连忙摆手推辞:“太贵重了!能吃到这一口,老头子我已经......”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都是那些贵人吃的东西,他一个糟老头子,哪里享受得了?
“拿着吧。”
吕诚轻声道:“山下的日子艰难,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格桑没能敌过这份好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饭后。
雪代缘找到了独自站在露台上,眺望着风雪与云海的吕诚。
外面的严寒被无形的力量隔绝。
露台上温暖如春。
“你这些年,就一直待在这山上?”雪代缘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吕诚目光依旧望着远方,点了点头:“嗯。我活动得越少,对未来的影响就越小。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这无异于自我囚禁.....
雪代缘微微蹙眉:“又是未来,你总是考虑那么遥远的将来,那现在呢?难道待在山上,日复一日地看着这风雪,你不会感到孤独吗?”
“寂寞?或许吧。”
吕诚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我时常会梦到一些人,梦到以前发生的事情。有他们陪我,其实并不难熬。”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还有石英陪了我这么多年,太一那家伙,也时不时会跑来蹭吃蹭喝。”
十八年如一日看着这一成不变的风景。
真的不会孤独吗?
只不过是早已习惯罢了......
“你呢?”
吕诚转而问道:“这些年在巴西,过得怎么样?”
雪代缘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