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全家照……佐藤彦二跟他叔叔去满洲之前，我们家的全家照。
“哦？”
“钵卷和照片在哪儿？”
“在彦二的卧室。”
“你进了彦二的卧室？”
“是。”
“美惠子会不高兴吧？”
“美惠子不在，我悄悄进去的。”
“你偷偷摸摸进去的？”
“是。高桥中佐告诉我这么做……现在，凭这条钵卷和照片。我可以确认佐藤彦二，的确就是我的儿子。”
说这话的时候，佐藤苍介突然想起刘简之吃漫不经心吃花生米的情景，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不安。
“先别确认！”井川满志说，“我建议你继续观察。”
“我……”
“佐藤苍介先生，一个好的日本国民，有责任帮助政府甄别任何可疑的人。这一点，高桥君没有跟你说吗？”
“可是……”
“继续悄悄观察，”井川满志说，“注意别让佐藤彦二发觉你在监视他……”
“你要我监视佐藤彦二。”佐藤苍介说。
“我只是要求你观察……”
井川满志向武田泰一使了一个眼色。武田泰一从文件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给佐藤苍介。
“这是100日元。您收下。”井川满志说。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钱？”佐藤苍介一边问，一边把钱收下。
“这是帝国给你的报酬。”井川满志说。
“报酬？为什么要给我报酬？”佐藤苍介问。
“这是你刚才向我们提供监视佐藤彦二情况的报酬。”武田泰一说。“下一次，发现佐藤彦二有什么不对劲，及时报告给我们，你会拿到更多的报酬。不过，你不能告诉佐藤彦二。”
“我守口如瓶。”佐藤苍介看看武田泰一，又转头看看井川满志，疑惑地问，“你们……你们觉得佐藤彦二有什么不对？”
“高桥中佐怀疑这个佐藤彦二假冒了你儿子……”井川满志说。
“不可能！”佐藤苍介大声说，“我确信，佐藤彦二就是我儿子！”
“我们也愿意相信，他就是您的儿子。”武田泰一说，“可是，您已经有16年没有见过他了。佐藤彦二的叔叔也已经去世，我们有几个案子，貌似跟佐藤彦二有些不大不小的关系。中国人很狡猾，我们不得不对佐藤彦二保持警惕。”
佐藤苍介沉默半晌。
“高桥中佐知道，佐藤彦二就是我儿子。”佐藤苍介说，“这几年，彦二给我按月汇钱，说明……”
“佐藤苍介先生，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中国人很狡猾！你回家，再仔细想想。想起了什么，随时告诉我们。我们有大把的钞票，等着你拿！”
佐藤苍介懵懵懂懂地站起身来。
中午的时候，江口大尉拎着一小袋零食，沿着走廊走到文印室的小窗跟前，将零食递给孟诗鹤。
“秀子小姐，该吃午餐啦！”
“谢谢！”孟诗鹤接过零食，对江口大尉微笑了一下。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江口大尉问。
“名字很重要吗？”
“可是我怎么称呼你呢？”
“请叫我秀子少尉！”
“你也叫秀子？”
“不可以吗？”
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孟诗鹤接起电话。“文印室……请稍等。”
孟诗鹤拿起记录簿看了看。
“抱歉，我们这儿急件优先。您的文件还没有印好，请你明天再来拿。”孟诗鹤说。
孟诗鹤放下电话筒。
走廊上，一个高阶军官向文印室方向走来。皮鞋在走廊上发出咚咚声。
江口大尉扭头看见高级军官，朝孟诗鹤伸了一下舌头，匆忙离去。
孟诗鹤稍稍舒了口气，跟着又紧张起来。
因为她听见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