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金枝见皇后稍微平静了一些,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那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晋王那边……”
“珩儿?”
“他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秋猎场上,无论他是赢是输,对皇上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他赢了,那便是皇上借助他的力量来削弱各方势力;而如果他输了,那么他就会成为皇上除去的心腹大患,想必他也是是清楚的,不然不会走上这一步。”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江山,终究是他厉家的天下。
而我李家,无论是谁,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说完,皇后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远处那座巍峨的文德殿。
“不过,这棋盘之上,变数丛生。”
“他以为可以轻易地将我李家当成弃子,可本宫偏偏就不遂他的愿。
本宫,要做那个掀翻棋盘的人。”
站在一旁的金枝,听到皇后的这番话,心中不由得一惊,她不禁为皇后的大胆想法感到担忧。
然而,当她抬头看向皇后那挺拔的背影时,却又被皇后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掀翻棋盘……”金枝喃喃地重复着皇后的话。
“可是娘娘,如今皇上权柄在握,李家的兵权也已经被收回,咱们又该如何与皇上抗衡呢?”
皇后站在窗前,背对着金枝。
“权柄在握又如何?”
金枝静静地站在皇后身后,她跟随皇后已经有二十年了,对皇后的性格和想法再熟悉不过。
她知道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即使面对如此困境,皇后也一定会想办法反击。
“你随本宫二十年,该知道本宫从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李家人的血,不能白流。
本宫这二十年的棋子生涯,也该有个了断。”
“你去把本宫梳妆台上,角落的那个梳妆盒打开,在最底层拿着那枚玉佩过来。”
“是,娘娘。”
金枝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她并没有多问,而是按照皇后的吩咐去做。
她快步走向内殿,不一会儿便捧着皇后梳妆盒最底层的那枚玉佩回来了。
皇后接过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这玉佩是李家的信物,当年父亲交给本宫时说,若李家有难,凭此玉佩可调动暗处的旧部。
那些人,是父亲当年特意留下的后手,藏在城郊的银矿里,连皇上都不知道。”
金枝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显然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
“娘娘是说……咱们还有后手?”
“后手?哈哈,这可不是什么后手,而是本宫的底气所在啊!”
“秋猎场上,珩儿必定会按捺不住对皇上下手。
他们都以为我李家已经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却全然忘记了,即便是小小的鱼刺,也能轻易地刺破人的喉咙!”
“去告诉银矿的老刘,让他按原计划行事。
告诉他,把当年封存的那些兵器都取出来,本宫要让厉元晟亲眼看看,他所抛弃的这颗棋子,究竟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是,奴婢这就去传达娘娘的旨意!”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皇后看着金枝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看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父亲,您放心吧,女儿绝对不会让李家沦为被人舍弃的棋子,更不会让厉元晟如此轻易地坐稳这江山。
秋猎场上,便是我们与他清算旧账的时候,无论是他欠李家的,还是欠本宫的,亦或是欠明婉的,本宫都要他一一偿还!”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了她鬓边的碎发。
皇后望着远处的天际,眼底再无半分迷茫,只剩破釜沉舟的决绝。
棋盘已设,棋子已动,这一局,她李时宜,誓要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