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肖杰、李奎发二人被询问的信息，很快汇总到在隔壁房间坐镇的周正手里。
“政委，这是案发现场的两人的笔录。”一名警员看向周正语气恭敬的说道。
周正看向这名手里拿着笔录的警员颔首示意，“辛苦了。”随即便接过了二人的笔录材料。
周正在脑子里不断回想笔录中二人在描述案发现场的说辞。
首先对“响声”的描述略有不同，肖：闷响；李：啪嗒、砰声响。
肖杰强调自己“懵了”、“吓坏了”、“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急于找领导解决；李奎发则描述肖杰“有点急”，离开时步履慌张。
李奎发无意中流露的对刘育树的评价，以及那句未尽的“不像有些…”，暗示学校内部人员对待保安的态度有差异，可能也包括肖杰。
二人共同点：坚持只有他们两人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未发现其他可疑人员和物品。
周正揉了揉眉心。肖杰的可疑性在上升，但缺乏直接证据。他的反常举止，可以用“胆小怕事、急于撇清责任”来解释，也可以是“做贼心虚、仓皇逃离”。关键还是要回到刘育树本身。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阳发来的信息：“舆情视频发布者已锁定，本市Ip，身份正在核实。送来的死者手机数据还需要时间，现勘有无新发现？肖杰询问情况如何？”
周正简要回复了询问进展，并写道：“肖杰可疑，但无实据。我这边继续深挖刘育树社会关系。请市局刑侦重点关注死者近期通讯记录、网络浏览记录及电子支付流水。”
发送完毕，周正走出临时指挥室，看向窗外。崭新的教学楼，光鲜亮丽，但阴影处，似乎总藏着看不见的尘埃。刘育树坠落的图书馆旧楼，在阳光下显得静谧而沧桑。一个即将迎接自己退休生涯的教师，为何选择在此终结？真的是简单的自杀吗？还是这整洁的校园里，藏着足以逼死一个人的秘密？
王辉走了过来，低声道：“政委，肖杰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但眼神飘忽，肯定瞒了事。李奎发看着老实，但问起学校其他人对刘老师的看法，他就闭口不谈，估计是怕得罪人。”
“正常。”周正沉声道，“学校是个小社会，人际关系复杂。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准备第二轮询问。重点问肖杰，他和刘育树是否存在任何形式的利益交集，哪怕是最间接的。比如，刘育树是否对学校采购、后勤工作提出过意见或质疑？李奎发那边，从‘好人’刘老师入手，聊聊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烦心事，或者最近有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特别是…是否和学校管理层有过不快。”
“明白！”王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就在周正准备进一步布置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现勘技术负责人的电话。
“政委，我们在图书馆四楼——也就是死者可能坠落的楼层——一个靠窗的阅览室窗台外侧，发现了一点非常轻微的衣物纤维，颜色与死者衣着不同，已送去与死者衣物和已知人员衣物进行比对。另外，窗台内侧灰尘有近期被擦拭过的模糊痕迹，但不完整，无法判断是自然原因还是人为。地面脚印杂乱，多为旧痕，需要时间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