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夏最本质的那个本我存在,却还是那最为纯洁的存在。
难以想象一位有着如此天赋的人,实际上是一个情感缺失,且心灵纯净到难以言表状态的一个人。
世界真是巧妙啊~
但这样好吗?
‘这样好吗?我要压下那情感吗?那美丽的模样令我着迷,但说到底,究竟是哪里令我无法割舍......我不知道,也无法说道出一个合理的皆是来......啊,去敲打一些东西吧......’
莱尔丹在心中说道着许多话语。
若是有谁在这里等候着莱尔丹,便能够发现莱尔丹一直是沉默不语,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但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说来也是,这里除了他,便再没有它者,说话出来,又是要给谁听呢?
莱尔丹在桌前坐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边缘。
那是一块百年前的阴沉木,表面被历代史闻家族子弟摩挲得光滑如玉,连木纹都透着温润的光。方才那股无名火散去后,胸口只剩一片空落落的闷,像是被灵能抽空的法阵,连运转都显得滞涩。
他想起方才心里念的 “去敲打一些东西”,便起身离了房间。
史闻家族的主宅占地极广,除了居住与议事的区域,还藏着不少早已无人问津的角落。莱尔丹记得西跨院有间旧工坊,是他祖父年轻时摆弄机关与木料的地方,后来祖父专注于法阵研究,那工坊便闲置了,只偶尔有仆人去清扫灰尘。
穿过两道雕花木门,空气中果然飘来淡淡的松脂与木屑混合的味道。
工坊的门没锁,轻轻一推便 “吱呀” 作响,阳光透过高窗上的磨砂玻璃,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落在散落的刨子、凿子与堆在角落的木料上。
莱尔丹走到木料堆前,蹲下身子翻找。大多是些坚硬的硬木,适合做机关的齿轮或法阵的基座,唯有一块半人高的胡桃木躺在最底下,木纹细腻,带着浅棕色的光泽,摸起来沉甸甸的,却又透着一丝韧性。
他记得这是十年前家族商队从南境带回的木料,当时他觉得纹理好看,便随手放在了这里,如今倒正好派上用场。
他从墙上取下一把旧刨子,木柄已经被磨得发亮,刃口却依旧锋利 —— 想来是仆人清扫时,特意用油脂保养过。莱尔丹没有用灵能辅助,只是凭着小时候跟着祖父学过的粗浅手艺,一点点将胡桃木的表面刨平。木屑随着刨子的推动簌簌落下,带着新鲜的木香,渐渐填满了工坊里的寂静。
刨木的动作很单调,却奇异地能让人平静。
莱尔丹的思绪不再围着林夏的 “平静” 与自己的 “失态” 打转,反而飘回了更久远的日子。
如今握着刨子的手却不自觉地放缓了速度。胡桃木的纹理在阳光下渐渐清晰,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他顺着纹理刨下去,刨面越来越光滑,连指尖都能感受到木料本身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工坊里的木屑堆了薄薄一层。
莱尔丹放下刨子,看着眼前被刨成规整长方体的胡桃木,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淡的灵能,不是用来战斗或施法,只是轻轻拂过胡桃木的表面,将那些细微的木刺都抚平。
灵能触碰到木料的瞬间,他忽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很淡,像是木料本身吸附的、属于这工坊的旧时光味道。莱尔丹微微一顿,随即失笑 大概是自己太在意她,才会连木头里都能读出
他没有继续雕刻,只是将胡桃木放在窗边的架子上,让夕阳的光落在上面。
然后他拿起扫帚,一点点将木屑扫到角落,动作缓慢,却很认真。等工坊恢复了往日的整洁,他才放下扫帚,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离开。
胸口的闷意已经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像是木纹般清晰的释然。
与此同时,林夏的隔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