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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灯簪缘:锦灯笼仙踪(下卷)(1 / 2)

金灯簪缘:锦灯笼仙踪

下卷

第五回 红萼定情结连理 青崖植药济乡邻

太行的春风吹暖了青崖坡,锦灯笼的红萼开得愈发浓烈,如漫天云霞落在坡上。史俏红的伤在白薇姐妹的调治下日渐痊愈,他每日上山砍柴,总会绕到宝岩寺旁的茅舍,帮姐妹俩劈柴挑水,或是一同侍弄锦灯笼。白瑶看他的眼神,藏着春日溪水般的温柔,而史俏红也早已对这个灵动善良的姑娘动了心,只是碍于自己一介樵夫,配不上仙子般的她,便将情意藏在心底。

这日,史俏红又来青崖坡帮忙,见白瑶正蹲在锦灯笼丛中,小心翼翼地将成熟的种子收集起来,指尖沾着泥土,却依旧纤巧。他走上前,递过一个竹篮:“瑶姑娘,我编了个新篮,装种子更方便些。”白瑶接过竹篮,抬头看他,脸颊泛起红晕,轻声道:“史郎,你总这般照顾我们,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史俏红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碎发上:“姑娘之前救我性命,我做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若说报答,我倒想求姑娘一件事。”

白瑶心中一跳,攥着锦灯笼种子的手微微收紧:“史郎请讲,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辞。”史俏红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枝用锦灯笼红萼编的花环,递到她面前:“我虽只是个樵夫,家徒四壁,却想娶姑娘为妻,日后与姑娘一同在青崖坡种药行医,护佑乡邻。不知姑娘是否愿意?”白瑶看着那艳红的花环,泪水倏然落下,她接过花环,戴在头上,点头道:“史郎,我愿意。”

一旁的白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中满是欣慰,又有几分担忧:“瑶儿,你本是仙体,与凡人成婚,怕是要损了修行,甚至难以重返仙班。”白瑶握住姐姐的手,语气坚定:“姐姐,人间的温情比仙宫的清冷更暖人心,我愿与史郎相守,哪怕舍去仙籍,也无怨无悔。”白薇轻叹一声,不再劝阻,只道:“既如此,姐姐便为你们主婚,就在这青崖坡的锦灯笼丛中,让这仙药做你们的见证。”

婚期定在端午,宝岩寺的玄空大师亲自为二人主持仪式,山下的百姓都来道贺,有人送来新织的布,有人送来自家种的米,青崖坡上摆起了简单的宴席,锦灯笼的红萼撒了满地,如铺了一层红毯。成婚那日,白瑶取下头上的金灯贲簪,将簪子一分为二,一半留给姐姐,一半递给史俏红:“这簪子是老君所赠,今日分作两半,你我各执其一,便如锦灯笼的花萼,紧紧相依。”史俏红接过簪柄,珍而重之地收在怀中,他望着白瑶的眉眼,只觉此生能得她为妻,便是最大的福气。

婚后,三人在青崖坡下盖了几间土屋,史俏红白日砍柴,夜里便跟着姐妹俩学习辨识草药、医治病患,他悟性极高,不多时便学会了用锦灯笼医治常见的咽痛、热淋之症。白瑶有了身孕,白薇便悉心照料,还特意用锦灯笼与安胎的苎麻根同煎,为白瑶调理身体,说是锦灯笼性寒,需配温性草药中和,方能护佑胎气,这便是民间行医中“相须相使”的配伍智慧,虽无医书明确记载,却是姐妹俩在实践中摸索出的经验。

秋日里,白瑶诞下一个男婴,取名史灯儿,取“锦灯笼”与“金灯贲簪”之意。孩子生得虎头虎脑,眉眼像极了史俏红,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个梨涡,惹得乡邻们都喜爱不已。青崖坡的锦灯笼也在一家人的照料下,蔓延到了山下的村落,百姓们家家都种上几丛,若是有人染疾,便自行采摘使用,不懂的便来问白薇姐妹。这日,桃林村的王婶抱着孙子来求医,孩子因外感风热,引发咽喉肿痛,连奶都喝不进去,王婶试了偏方也无用,急得团团转。白薇取来新鲜的锦灯笼果,捣烂取汁,调了少许蜂蜜,给孩子喂了下去,酸甜的汁水下喉,孩子的肿痛很快缓解,不到半日便又能正常吃奶了。王婶感激道:“这锦灯笼真是神药,比城里的郎中开的药还管用!”白薇笑着说:“这药本就是太行山水养出来的,最合本地人的体质,不过它性寒,若是脾胃虚弱的孩子,可不能多吃。”

日子如青崖坡的溪水般缓缓流淌,史灯儿渐渐长到了三岁,能跑能跳,常跟着史俏红去坡上摘锦灯笼,将红萼戴在头上,喊着“我是小灯神”。一家人的日子平淡而幸福,白薇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只是她总觉得,刘黑的阴影并未散去,如同一朵乌云,悬在太行的上空,随时可能落下风雨。

第六回 刘黑怀恨施毒计 稚子遭难锦灯殇

秋意渐浓,太行山间的枫叶红了,锦灯笼的果实也熟透了,坠在枝头,像一串串红玛瑙。刘黑自那日被史俏红打伤后,便躲在山寨里养伤,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长,他不仅恨史俏红坏了自己的好事,更恨白薇姐妹的锦灯笼让他丢了颜面。伤愈后,他便整日琢磨着报复,得知白瑶与史俏红成婚生子,更是怒不可遏,发誓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这日,刘黑带着几个心腹喽啰,扮成货郎下山,偷偷潜入桃林村,打探到史灯儿最爱吃村口老李家的糖糕,便买了几块,在里面下了烈性的蛇毒。这蛇毒是他从深山里的五步蛇身上取来的,毒性猛烈,一旦入口,顷刻便会发作,且无药可解。他算准了史灯儿会路过村口,便将毒糖糕放在路边的石桌上,躲在树后等着。

午后,史灯儿果然跟着邻家的孩子跑到村口玩,看到石桌上的糖糕,便伸手去拿。邻家孩子提醒他:“灯儿,娘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可史灯儿年纪小,抵不住糖糕的香甜,还是拿起一块咬了下去。刚嚼了几口,他便觉得肚子绞痛,浑身发软,倒在地上打滚,脸色瞬间变得青紫。邻家孩子吓得大哭,跑回村里喊人,史俏红与白瑶闻讯赶来时,史灯儿已呼吸困难,嘴角溢出白沫。

白瑶抱起儿子,心急如焚,忙让史俏红去喊白薇。白薇赶来后,立刻为史灯儿诊脉,指尖触到孩子冰冷的肌肤,心中一沉:“这是烈性蛇毒,锦灯笼虽能清热解毒,却解不了这般猛毒。”她急忙取出银针,为孩子针刺人中、涌泉等穴位,又用锦灯笼与半边莲、白花蛇舌草同煎,灌进孩子口中,可蛇毒已侵入脏腑,汤药喝下去竟全吐了出来。史灯儿的眼神渐渐涣散,小手抓着白瑶的衣角,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娘”,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白瑶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嘴里反复念着:“灯儿,我的灯儿……”史俏红看着儿子的遗体,双目赤红,一拳砸在石桌上,石桌应声碎裂,他嘶吼道:“刘黑!定是刘黑干的!我要杀了他为儿子报仇!”白薇扶住摇摇欲坠的妹妹,心中也是悲痛欲绝,她知道,这是人间的恶,即便是仙药,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乡邻们闻讯赶来,见此惨状,无不落泪,纷纷咒骂刘黑的狠毒。有人说,前日看到一个黑面汉子在村口鬼鬼祟祟,定是刘黑无疑。史俏红擦干眼泪,拿起柴斧,便要去山寨找刘黑拼命。白瑶拉住他,声音沙哑:“史郎,我与你一同去!”白薇也道:“刘黑人多势众,不可硬拼,我随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带着几位身强力壮的乡邻,朝刘黑的山寨赶去。一路上,白瑶紧紧攥着儿子生前戴的锦灯笼红萼,心中的悲痛化作了刺骨的恨意。青崖坡的锦灯笼在秋风中摇曳,仿佛也在为逝去的稚子垂泪,而那枚金灯贲簪,在白瑶的发髻上,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起来。

赶到山寨时,刘黑正与喽啰们饮酒作乐,见史俏红等人赶来,便狞笑着站起身:“史俏红,你儿子的滋味如何?敢跟爷作对,这就是下场!”史俏红怒喝一声,挥起柴斧朝刘黑砍去,喽啰们纷纷上前阻拦,乡邻们也与喽啰们缠斗起来。白薇趁乱绕到刘黑身后,取出锦灯笼的汁液,朝他眼中撒去,刘黑的眼睛被汁液刺痛,睁不开眼,史俏红趁机冲上前,一斧砍在他的肩上。刘黑惨叫一声,转身想逃,白瑶捡起地上的钢刀,刺进了他的胸膛,恶贯满盈的刘黑,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可儿子的死,却成了白瑶心中永远的伤疤,即便报了仇,也无法抚平那份锥心之痛。她抱着儿子的遗体回到青崖坡,将他葬在锦灯笼丛中,墓碑上刻着“史灯儿之墓”,旁边还栽了一株小小的锦灯笼,希望这仙药能护佑儿子的魂灵。

第七回 血仇未报心难平 孤寺青灯伴禅影

刘黑伏诛,血仇得报,可青崖坡的欢声笑语却再也回不来了。史灯儿的坟前,锦灯笼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白瑶每日都会去坟前坐一坐,抚摸着墓碑,轻声说着话,仿佛儿子还在身边。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眼中的光彩也如被风吹灭的灯,渐渐黯淡下去。史俏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想安慰妻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一同守着那座小小的坟茔。

这日,白瑶在坟前坐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缓缓起身,对史俏红说:“史郎,我累了,想寻一处清净之地,诵经念佛,为灯儿超度。”史俏红闻言,心中一震,拉住她的手:“瑶儿,你莫要丢下我,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好好过日子。”白瑶摇了摇头,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灯儿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这人间的烟火,我已无心留恋。你若想再娶,我也无异议。”

史俏红哽咽道:“我此生只娶你一人,若你要去修行,我便陪你一起。”白瑶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还是道:“不必了,你是凡人,该过凡人的日子,而我本是仙体,误落凡尘,如今尘缘已尽,该回到修行的路上了。”说罢,她从发髻上取下那半枚金灯贲簪,递给史俏红:“这簪子你收着,就当是我留给你的念想。”

史俏红接过簪子,紧紧攥在手中,簪身的温凉透过掌心,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白薇得知妹妹的决定后,虽不舍,却也理解她的痛苦,便与玄空大师商议,让白瑶在宝岩寺修行。玄空大师叹道:“世间情劫,最是磨人,既然姑娘有心向佛,老衲便为她剃度,法号‘灯缘’。”可白瑶却不愿剃度,只说愿做一个带发修行的居士,每日在寺中诵经,为儿子超度,也为自己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