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 锦灯瑶韵:盘王神草记(上卷)

锦灯瑶韵:盘王神草记(上卷)(1 / 2)

锦灯瑶韵:盘王神草记

楔子

岭南十万大山,如青螺叠翠卧于南天,晨雾似瑶锦垂落千峰,暮云若长鼓擂动万壑。瑶族山寨依山而建,木楼错落如星子嵌在青林里,寨前的铜鼓坪上,长鼓悬于古榕,红绸垂落,映着瑶族儿女绣着瑶锦的衣角。瑶族始祖盘王,面如古铜,目似朗星,善狩猎,通百草,是族人心中的神山之魂。这年仲秋,山中秋燥如火,狩猎的汉子们常觉咽喉干痛,寨中的老妪也多有身目发黄的怪病,盘王看在眼里,心中忧思如云雾锁山。一日,他挎上兽皮箭囊,执桃木弓,欲入深山寻些能解燥祛湿的草木,却不知一只受伤的白鹿,正引他走向一场与神草的相遇,也为瑶族医药的传承,埋下了一缕锦灯摇曳的伏笔。

上卷

第一回 白鹿衔枝,盘王误入仙踪境

十万大山的秋晨,雾霭还未散尽,林间的露珠坠在青樟叶上,如瑶女缀在衣角的银饰,轻轻一碰便滚落,碎在铺满松针的山路上。盘王踏着晨露前行,桃木弓背在肩头,箭囊里的竹箭泛着淡淡的竹香。他行至黑松林时,忽闻一阵细碎的呜咽声,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白鹿蜷在石崖下,右前腿被兽夹钳住,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眼中噙着哀婉的泪,却仍警惕地盯着盘王。

盘王心中一动,瑶族自古敬鹿为灵物,他放下弓箭,缓步上前,轻声道:“灵鹿莫怕,我为你解困。”说罢,他伸手拨开兽夹的簧片,动作轻柔如抚初生的瑶娃。白鹿似通人性,待腿上的束缚解开,竟未立刻逃遁,只是舔了舔伤口,而后抬头望向盘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意。它缓缓站起,衔起身旁一枝缀着红萼的草茎,轻轻放在盘王脚边,随后转身向密林深处跑去,步伐虽踉跄,却始终频频回头,似在邀盘王跟随。

盘王拾起那枝草茎,只见茎上挂着一盏似灯笼的红萼,萼内藏着一颗青黄的浆果,闻之有淡淡的清苦香气,入鼻便觉咽喉处的燥意消了几分。他心中诧异,这草木从未在山寨周边见过,想来是深山中的稀罕物。他循着白鹿的踪迹追去,山路愈发崎岖,两旁的草木也渐渐陌生,野兰开在石缝,灵芝生在枯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呛人的药香,与岭南常见的草药气息截然不同。

行至一汪清潭边,白鹿终于停下脚步。盘王抬眼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潭边的山坡上,漫山遍野的红萼草肆意生长,每一株都顶着一盏朱红的灯笼,风过之时,萼片摇曳,如千万盏红灯笼在青山间舞动,映得潭水都染上了一抹胭脂色。阳光穿透林叶,落在红萼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似瑶寨夜晚点燃的篝火,温暖又耀眼。

白鹿走到一株最粗壮的红萼草前,低头舔舐着叶片上的露水,它腿上的伤口虽仍渗着血,却已不再颤抖。盘王缓步走近,伸手轻触那红萼,质地如瑶锦般柔软,萼片包裹的浆果圆润饱满,轻轻一捏,便有清冽的汁液渗出。他想起寨中族人咽喉干痛的模样,忍不住摘下一颗浆果,放入口中。初尝时微苦,转瞬便有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顺着咽喉滑入腹中,仿佛一股清泉淌过干涸的河床,连日来因秋燥引发的烦热瞬间消散,双目也觉清明了许多。

盘王心中大喜,知这草木定是能解族人疾苦的神草。他从腰间解下兽皮袋,小心翼翼地采摘着植株与浆果,又折下几枝带着种子的茎秆,打算带回山寨栽种。他抬头望向白鹿,只见它已跃上山崖,回头望了盘王一眼,便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满坡的红萼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盘王背着满满一袋神草踏上归途,山路虽远,他却脚步轻快。他看着手中的红萼草,想起它形如灯笼的模样,便随口唤它“锦灯笼”,这个名字,也如这草木一般,在日后的瑶族口中,代代流传。

第二回 津生喉润,神草初显医理真

盘王回到山寨时,已是夕阳西下,铜鼓坪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瑶家腊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山寨。族人们见盘王归来,纷纷围拢上来,见他背上的兽皮袋里并非猎物,而是满袋的红萼草,都面露疑惑。“盘王,您今日未猎得野兽,却采了这陌生的红草回来,可是有何妙用?”寨中的老巫医盘嬷拄着藤杖上前,目光落在锦灯笼上,眼中满是好奇。

盘王将兽皮袋放在地上,取出一株锦灯笼,指着那朱红的萼片与浆果道:“此草名锦灯笼,是深山灵鹿引我寻得的神草。我尝其果,清苦回甘,能解咽喉燥热,想来能治我等狩猎时染上的喉痛之症。”他顿了顿,又缓缓道,“依我观之,此草性寒味苦,入肺经,能清泄肺热、利咽消肿,正合我等秋燥引发的咽喉不利之证。”这一番话,虽无文籍记载,却是盘王从自身感受与草木性味中悟出的医理,正是瑶族医药“观其形、尝其味、知其效”的实践智慧。

话音刚落,寨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族中的老妪婆姆扶着门框,面色潮红,双手捂着咽喉,嘴唇干裂,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痛苦地摇着头。婆姆已是七十高龄,连日来为寨中儿女缝制瑶锦,熬夜劳作,又受了秋燥,竟至咽喉肿痛不能言语,寨中的巫医用了薄荷、桔梗等草药,却始终不见好转。

盘王见状,忙走上前,取过一颗新鲜的锦灯笼浆果,用石臼捣烂,滤出清冽的汁液,递到婆姆嘴边:“婆姆,莫怕,含服此汁,定能缓解痛楚。”婆姆半信半疑,缓缓将汁液含入口中,那清苦的汁水触碰到肿痛的咽喉,似有一股清凉的气流在喉间散开,原本火烧火燎的痛感竟渐渐减轻。不过片刻,婆姆便松开了捂嘴的手,虽声音仍沙哑,却已能勉强说话:“盘王……这神草,竟这般灵验!”

族人们见此情景,都惊呼起来,纷纷围上前询问锦灯笼的用法。盘王又取来数株锦灯笼,教族人将鲜果捣烂取汁含服,或用干品煎水代茶,还特意叮嘱:“此草性寒,若是脾胃虚寒的族人,不可多服,恐伤脾胃阳气。”这简单的叮嘱,却暗合中医“辨证施药、中病即止”的精髓,是盘王从实践中总结的经验。

婆姆接连含服了三日锦灯笼汁,咽喉肿痛竟完全痊愈,又能坐在铜鼓坪上,唱着瑶歌教族中少女绣锦了。盘嬷将这一病案记在竹片上,虽只是简单的符号与瑶语标注,却成了锦灯笼药用的最早记录。这记录未见于中原的医书典籍,只在瑶族的竹片与口传中留存,恰是中国古代医药“实践先于文献”的生动体现。

盘王站在铜鼓坪上,望着满寨的族人,心中暗想:这锦灯笼生于深山,却能解族人疾苦,想来岭南湿热之地,定还有许多这样的草木,待日后一一探寻,方能护佑族人安康。而此时的他尚不知,这株小小的锦灯笼,不仅能解咽喉之痛,还将在不久后,化解一场席卷山寨的湿热黄疸之灾。

第三回 黄疸肆虐,锦灯再解湿热厄

入秋后,十万大山的雨季迟迟未退,连日的阴雨将山寨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寨中的木楼地板都生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黏腻的湿气。没过几日,寨中接连有族人出现身目发黄、小便短赤的症状,起初只是孩童,后来连青壮年也未能幸免,患者皮肤黄如橘色,浑身乏力,连走路都摇摇晃晃,寨中的铜鼓坪上,再也听不到往日的长鼓声与瑶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