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破了真名,名为特迦索德的拳刃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体表稍微闪烁了一下。
“辉夜的侍者么……原来如此,那个总是把‘华丽’挂在嘴边的男人,如今也开始关注起这片废土了吗。”
特迦索德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赛巴斯,或者说,透过赛巴斯,注视着他背后的那位存在。
“那么,辉夜的侍者,你跨越了维度的障壁,来到这片除了废铁一无所有的墓地,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收集‘Chey’或是‘卡片’,这里只剩下早已熄灭的引擎,恐怕满足不了那位的收藏欲望。”
“您说笑了。”
赛巴斯直起腰,轻轻推了推单片眼镜,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然后接着道。
“辉夜大人从不收藏废墟,他只铭记辉煌,在下此番前来,并非为了这里的过去,而是为了……另一个正在延续的故事。”
说罢,赛巴斯转过身,目光似乎穿透了灰色的激光帷幕,看向了遥远虚空中的某一点。
“想必您也感应到了吧?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
特迦索德沉默了。
虽然它身处这片坟场,但它的感知并未完全断绝。
“你是说,之前那个不小心闯入这里的小子?”
“正是。”
赛巴斯点了点头,“那位名为乾启的年轻人,如今正是辉夜大人选中的‘继承者’之一,虽然只是暂定,但辉夜大人对他的表现……似乎颇为关注。”
“关注?”
特迦索德沉思了片刻,然后接着道,“是那个世界正在遭遇什么,让你等不得不来寻找我商量事宜的事情吗?”
“正是如此。”
赛巴斯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由于伤势恢复的不错,辉夜大人在观测那个世界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不太协调的东西。”
“哦?”
“原本,多元宇宙如同一棵繁茂的大树,无数的时间线与平行世界交织延伸,对于我们这种能够跨越维度的存在来说,观测其他世界并非难事。”
赛巴斯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空中轻轻划过,仿佛在描绘着某种图景。
“然而,当我们试图以那个世界为坐标,去观测其周边的可能性,或者试图寻找其平行时空的分支时……我们发现了一件怪事。”
说完,他顿了顿,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看不见。”
“除了乾启阁下目前所在的这条世界线之外,周围是一片漆黑,就像是……其他的可能性都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或者被遮蔽了。”
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坟场。
“单一世界线的……绝对封闭?”
特迦索德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难道是‘百界’?他们最近在各个维度确实很活跃,妄图通过吞噬世界来壮大自身。”
“起初,辉夜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赛巴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百界虽然贪婪且愚蠢,但他们的手段往往粗暴直接,留下的痕迹就像是野猪拱过的菜地一样明显,但这一次不同。”
“那种遮蔽感非常……‘自然’。”
“就像是那个世界本身拒绝了分叉,拒绝了其他的可能性,让它沿着一条唯一既定的轨道狂奔,而在那轨道的尽头……我们闻到了一股比百界更加古老,也更加令人作呕的气息,并且那个世界的‘最终BOSS’,‘色彩’,也不过是这股气味的一个小小分支罢了。”
“……”
特迦索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作为埋葬了超级战队历史的见证者,它见证过太多的毁灭与绝望。
而赛巴斯所描述的这种现象,往往意味着某种超越了常规认知的大劫难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