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刹那的迟疑间,归墟剑的剑气已刺穿刀柄。血刀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无数血修残魂从刀身涌出,在光柱中化作点点金光,对着杨辰深深鞠躬,然后消散——他们终于摆脱了血屠的控制。
血屠瘫倒在祭坛上,血带寸寸断裂,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看着血池里渐渐平息的精血,看着那些长出青草的血珠,突然老泪纵横:“我以为……变强就能让族人不再受欺负……却把他们……都害死了……”
杨辰走到他面前,归墟剑的金白剑气轻轻笼罩住他:“血修的刀,本可以用来守护北境,是你被执念迷了心。”
血屠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血光,融入归墟剑的剑气中:“这是……血修最后的……刀意……请你……用它……守护北境……”
剑气中的血光与金白光芒融合,竟在归墟剑的剑身上凝成一道血色纹路,像极了北境的山川。血池的精血彻底平息,露出底下的灵脉节点,那里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纯净的灵力,滋养着冻土。
沈清辞的冰晶落在祭坛中央,银辉中浮现出血修先祖的影像——那是位手持血刀的女子,正站在北境的风雪中,守护着逃难的牧民。影像消散前,女子留下一句话:“血修之刀,以血为引,以守护为意,方为终式。”
杨辰握紧归墟剑,剑身上的血色纹路微微发烫。他终于明白,血修一刀斩的终式从不是“血祭苍生”,而是那位先祖用生命践行的“血护苍生”。血屠走了歪路,却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血唤醒了真正的刀意。
北境的天空放晴时,牧民们走出躲藏的地窖,发现冻土上竟开出了成片的野花。那个被断了手臂的孩子,正指着归墟剑上的血色纹路,对身边的阿石说:“你看,那像不像咱们北境的山?”
阿石点头,眼里的血丝已完全褪去:“是像。以后啊,咱们就用这把剑的故事教孩子,刀能杀人,也能护人,就看握刀的人怎么选。”
李肃带着玄铁卫赶来时,看到杨辰正用归墟剑的剑气修补冰层。血池的位置已被填平,上面立着块无字碑,碑前放着束刚摘的野花——那是血修先祖曾守护过的花种。
“统领,南境传来消息,天坑的灵脉屏障越来越稳固了。”李肃递过块北境的灵脉样本,上面的戾气已被净化大半,“那些 forr 屠灵军士兵,都在帮牧民重建家园呢。”
杨辰接过样本,归墟剑的血色纹路与样本相触,发出温暖的光。他想起血屠消散前的眼神,那里面有悔恨,有解脱,更有对北境最后的眷恋。
或许,每个门派的绝学都有两面性,就像血修一刀斩,既能成为屠戮的凶器,也能化作守护的利刃。关键不在于招式本身,而在于使用者的本心。
归墟剑插入冻土,金白剑气与血色纹路交织,在北境的大地上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下,灵脉在复苏,冻土在消融,牧民的笑声顺着风传来,清晰而明亮。
这,才是血修一刀斩真正的终式——以血为引,以守护为意,以千万人的安宁为刃,斩断黑暗,迎接新生。而这终式的传承者,不再是偏执的血屠,而是每个心怀守护的普通人。
夕阳西下,归墟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横跨北境的血脉,连接着过去的悔恨与未来的希望。杨辰知道,只要这把剑还在,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无论多么邪异的绝学,终会找到它应有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