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杨辰怒吼着挥剑斩碎幻象,掌心的铜铃碎片突然爆发出金光,与归墟剑的灵力融为一体。他想起祖父的话:“力之所及,心之所向。若能守住本心,一缕微末之力亦可化作大千世界。”
金红色的灵力突然变得柔和,不再是狂暴的烧灼,而是像温暖的水流,缓缓渗入镇魔碑的裂缝。那些惨白的手渐渐缩回,碑身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古老的梵文。
“不可能!”莫言的脸扭曲变形,他催动全身魔气扑向杨辰,“你怎么可能不受心魔影响?”
“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杨辰的声音平静如佛音,归墟剑轻轻点在莫言的眉心,“你以为人心本恶,却忘了,再深的黑暗里,也有人愿意举着灯。”
金红色的灵力顺着莫言的眉心流淌,他身上的肉瘤以惊人的速度消退,露出张原本清秀的脸。魔气离体的瞬间,他看着周围的惨状,突然抱着头痛哭起来:“我错了……我不该信那些鬼话……”
镇魔碑彻底恢复了莹白,梵文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外泄的魔气尽数吸回。崖下的血河渐渐清澈,互相残杀的人们停下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涌出悔恨的泪水。
沈清辞瘫坐在地上,银罩散去的瞬间,孩子们扑进她怀里。其中一个孩子举起那半块带血的糕点,小声说:“姐姐,娘说这个是甜的,可它为什么是咸的?”
沈清辞的眼泪落在糕点上,轻声说:“因为里面混着眼泪啊。”
杨辰走到镇魔碑前,断裂的铜铃碎片已重新熔合,只是表面多了几道纹路,像无数只手交握在一起。他想起刚才以灵力净化魔气时的感觉——那不是强行压制,而是像春风化雨般,唤醒了人心深处残存的善念。
“这就是‘一力化大千’吗?”沈清辞走到他身边,引月佩的银辉与碑身的佛光交织,“不是用力量摧毁邪恶,而是用力量唤醒良善。”
老僧拄着禅杖走来,对着杨辰深深鞠躬:“施主以一己之力平定心魔劫,这才是真正的‘佛力’。老衲明白了,所谓镇魔,从来不是镇压,而是引导。”
夕阳西下时,万佛崖的石刻佛像恢复了庄严。崖下的百姓在僧人带领下清理血迹,有人在河边忏悔,有人抱着亲人的尸体痛哭,却再没有人动恶念。那股曾席卷东境的魔气,已被镇魔碑重新封印,碑身上的梵文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
返程的路上,杨辰摩挲着修复的铜铃,归墟剑的剑穗轻轻晃动。他终于明白,“一力化大千”不是指力量有多强横,而是当一个人守住本心时,他的力量会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唤醒更多人心中的善念。
就像此刻东境的星空,原本被魔气遮蔽的夜空,已透出点点星光。那星光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无数颗重新找回良善的心,它们汇聚在一起,比任何力量都要璀璨。
沈清辞靠在他肩头,看着远处渐亮的村落灯火,轻声说:“你看,再深的黑暗,也挡不住一盏灯的光。”
杨辰握紧她的手,归墟剑的金焰在鞘中轻轻搏动。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心魔劫,还会有邪恶滋生,但只要有人愿意做那盏灯,以一己之力点亮方寸之地,万千灯火汇聚,终能照亮整个大千世界。
这,便是“一力化大千”的真谛——力源于心,心向光明,便无畏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