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笑声戛然而止。老管家捋着胡须点头:“沙眼导灵,引灵草助燃,好手法!”
未时的防御盾比试更激烈。赵猛炼出的玄铁盾厚如锅盖,抗住三阶妖兽“裂地熊”的一掌后,只留下个浅浅的爪印,引来满堂彩。柳烟萝的玉盾则在熊爪落下时泛起一层水纹,将冲击力卸去大半,灵韵虽足,防御却稍逊一筹。
杨辰用的是那半截陨铁。别人锻造时都追求厚实,他却把陨铁锤打得像纸一样薄,又将碎铜片嵌进盾面,组成一个个交错的小三角。裂地熊的巨掌拍下来时,所有人都以为这薄盾会瞬间碎裂,可掌风刚触到盾面,那些小三角突然转动起来,将力道层层分解,最后只在盾心留下个白印。
“这是……九宫卸力阵?”老管家眼睛一亮,“把阵法直接炼进金属里,省了刻阵的功夫,妙啊!”
最后一轮的幻雾石最棘手。这石料天生带股迷乱心神的气息,寻常炼器师都用寒冰玉来中和,柳烟萝甚至用上了珍贵的“安神香木”。可杨辰却把幻雾石扔进了还带着余温的剑炉,又往里面丢了把晒干的“忘忧草”。
“疯了!幻雾石遇热会释放瘴气的!”柳烟萝惊得捂住嘴。
杨辰却闭着眼,双手在炉口上方结印,指尖的真气凝成细细的线,将幻雾石蒸腾的白雾缠成一缕缕,再与忘忧草的青气拧成绳。半个时辰后,他从炉里取出的不是常见的玉佩或香薰,而是个巴掌大的铁笼子,笼顶挂着个小小的铃铛,笼子里“坐”着个用幻雾石雕的小兽,眼神怯怯的,像在害怕什么。
“这是……”老管家凑近了看。
杨辰轻轻摇了摇铃铛,笼里的小兽似乎放松了些,眼神柔和了点。“幻雾石的瘴气藏在恐惧里,与其压着,不如让它看见害怕的东西被关起来。”他解释道,“忘忧草的气顺着笼子的缝隙钻进去,就像有人在外面讲故事,听着听着就不怕了。”
测试时,主办方找来个受了惊吓的孩童。孩子一看到那铁笼,突然就不哭了,伸手要去摸笼里的小兽。铃铛再响时,他竟咯咯笑了起来。
最终的记分牌上,杨辰的名字旁画了三个圆圈。老管家将刻着“天工令”的金牌挂在他脖子上时,阳光刚好穿过铁笼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眨眼的星星。
“你这法子,是跟谁学的?”柳烟萝忍不住问,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傲气。
杨辰摸着脖子上的金牌,想起小时候在山里,阿爹用竹篾编了个小笼子,把他害怕的萤火虫关进去,说:“你看,它亮起来不是挺好看的?”那时的萤火虫光,和此刻笼里小兽身上的光,好像是一样的暖。
“跟山里的萤火虫学的。”他笑着说,眼里映着广场上此起彼伏的炉火,亮得像落了满地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