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捕头拿出卷宗,“墨小胖涉案七起,打死两人,致残三人,按律当斩。至于你,墨渊,凌迟处死,三日后行刑。”
“不要!我不要死!”墨小胖彻底慌了,涕泪横流,“杨宗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
杨辰没理他,只是对人群朗声道:“方才这小子骂我穷酸,说我宗门破。可他不知道,我这破宗门里,有王大爷的药香,有张婶的染布,有你们每个人的日子。”他指向墨小胖,“他狂,是因为他爹告诉他,有权有势就能横行霸道;墨渊狂,是因为他觉得山高皇帝远,没人能治得了他。”
“可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卖油翁叹着气,“老辈子就说,做人得有敬畏心,敬天地,敬法度,敬身边的人。这父子俩啥都不敬,可不就落得这下场?”
张婶抹着眼泪笑了:“说得对!就像俺家那口子,去年赚了俩钱就狂得敢赌钱,输光了家底才知道哭,这不,现在跟着杨宗主学打铁,踏实多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墨小胖的哭喊声越来越弱,最后瘫在木架上,眼神空洞——他终于明白,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不是怕他,只是在忍。而忍耐到了头,就是他的末路。
捕头让人把墨渊父子押走时,墨渊突然停下,对着杨辰说了句:“你说得对……是我太狂了。要是早知道收敛,也不至于……”后面的话被囚车的轱辘声淹没。
夕阳西下时,杨辰站在天凰崖的观星台,看着远处的炊烟袅袅。阿石捧着坛酒走来,给他斟了一杯:“都处理完了。官府说,以后这一片的商道由咱们代管,百姓们把你画成了神仙,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呢。”
“我可当不起。”杨辰饮尽杯中酒,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想起墨渊最后的眼神,突然低声道,“阿石,你说人为什么会狂呢?”
阿石想了想:“大概是忘了自己是谁吧。就像田里的野草,长得再高,根扎不深,一阵风就吹倒了。”
“说得好。”杨辰笑了,“咱们天凰宗可不能做野草。”他指向崖边的青松,“要做就做这松树,把根扎在土里,敬着这片山,护着这些人,狂风吹来,腰弯着,骨却不能断。”
夜风拂过,松涛阵阵,像是在应和他的话。远处的青石镇渐渐亮起灯火,一盏,两盏,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杨辰知道,往后的路还长,还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出现,但只要守住这份敬畏,守住脚下的土地和身后的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毕竟,老祖宗的话总没错: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谁要是学那没脑子的猪娃子瞎狂,迟早得挨刀子。这道理,他会让所有天凰宗的弟子,世世代代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