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被母亲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刚想回应,就听见旁边的女子也惊喜地喊道:“这不是瞻基吗?”
朱瞻基被她亲昵的称呼弄得一头雾水,觉得似曾相识却又陌生,正疑惑间,张氏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
“这是你三婶,来为你三叔求情的。”
朱瞻基听后怔了一下,随即明白所谓三婶,除了那位*妃自然不会有别人。
至于求情,大约便是朱高燧被贬之事。
这件事朱瞻基虽未公开,
不过朱高燧已返回应天,府中想要毫无消息是不可能的。
前来为自己求情之事,也能够理解。
张氏看了朱瞻基一眼,问道:“父亲知道了吗?”
张氏点头后,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说道:“你对他隐瞒此事让他有些不悦,但问题不大。
他那位心爱的白毛阁大学士刚又把他的收藏字画撕了个稀巴烂,如今正忙着训练狗呢。”
朱瞻基:“………”
旁边的*妃见朱瞻基母子不理她,只顾低声交谈,便有些尴尬地插话道:
“瞻基这孩子眨眼间就长大了,记得你小时候,那时在北平,也就是现在的顺天,你三叔总喜欢抱着你玩,没想到转眼之间,你已经这般大了!”
说着话,见成功吸引了朱瞻基和张氏的注意,**妃脸上又浮现出几分委屈:
“只可惜你三叔,你说说,这么多年跟着老爷子东征西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又要北伐。
北伐也就罢了,可不知为何,老爷子非要将他贬为难民。
你三叔的身体你也清楚,看着还挺硬朗,实际上早就不行了。
现在被贬成难民,真不知道他要吃多少苦头,受多少折磨。
老爷子还不让我们帮,瞻基啊,你知道的,从小三叔最疼你,现在应天也是由你做主,你可不能不管三叔啊。”
朱瞻基听罢,望向**妃,再看看厅堂*摆放的几个箱子,里面装满了名贵药材,如燕窝、鹿茸、灵芝等,数量不少,心中已然明白,便淡然问道:“这些都是你送来的?”
“这些都是你三叔早年收集好要献给父亲的,他说这些年一直给你父亲添麻烦,本想北伐结束后亲自送来,但……”
**妃急忙点头,又更加委屈地道:“可现在形势如此,你也看到了,你三叔的身体状况,能否熬到那时还不好说,所以我才提前把这些东西送来!”
“哎,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朱瞻基还未说话,一旁的张氏听了这话,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个箱子,便道:
“说实话,太子监国期间,我经常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坐在那儿批奏章,真是操碎了心,可老爷子不待见,兄弟们也不买账,日子过得很艰难。
御医都说他身子虚得根本承受不了滋补,所以我们也不敢收这些礼物。”
某妃听罢张氏之言,心中暗忖,此言确有几分道理。
太子体弱多病,众人皆知,御医亦称其虚不受补,虽不知真假,但此事大抵不虚。
想到可能送错了礼,某妃面露窘色,轻声问道:“依您之见,诸皇子之中,汉王可算是身子骨最健壮的?”
稍作停顿后,她又莫名补充一句:“如此看来,汉王登基似已成定局?”
张氏闻言一怔,随后看着某妃微微点头:“正是如此。”
话音刚落,她忽觉失言,两女相视一笑,彼此目光中透出一丝尴尬。
“或许吧。”
张氏试图缓解尴尬,转头问身旁的朱瞻基,“孩子,你觉得呢?”
朱瞻基默然无语。
我倒是想问问,这是啥意思?
这消息若传到祖父耳中,不知能否让祖父气急败坏,连夜将汉王贬为庶民。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估摸着更倒霉的会是自己的母亲和口无遮拦的某妃。
翻了个白眼,朱瞻基懒得搭理母亲,直接对某妃说道:“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太子府并不缺这些。
至于燕窝、鹿茸之类的东西,三叔若是喜欢,你告诉他只要愿意下西洋,那些东西西洋那边多得是,以后想怎么吃都行。”
某妃略显迟疑,正欲开口,朱瞻基却打断了她,看了眼张氏说道:“母亲,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话音未落,他便匆匆离去。
自家这位三叔也真会耍花样,自己不愿低头,竟派某妃来充场面。
他实在懒得与某妃啰嗦,这某妃看起来就不像是个聪慧之人,说多了反而容易越描越黑。
倒不如回去寻那两位佳人,赏花饮酒,岂不惬意?
回到自己的居所,朱瞻基推门而入,发现孙若微和胡善祥正在交谈。
两人谈笑风生,全然不见主仆之间的拘谨。
朱瞻基刚一进来,胡善祥便立刻起身行礼:“见过太孙殿下!”
孙若微虽已认命,但心中芥蒂仍在,勉强站起来时带着几分勉强。
朱瞻基摆手让胡善祥免礼,自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