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擦汗。
生辰宴上,陈如燕热泪盈眶,“这下好了,大昭不必送女子过去和亲了。”
“大昭祖训便是如此,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诸葛贤对天拱手。
太皇太后眉开眼笑,她拨弄着手中的蜜蜡佛珠诵念佛经。
云清婳坐在凤位上,心脏惴惴不安,她捂着心口,“皇上可有说何时班师回朝?此信传来,少说也有半个月了,为何没接到一点风声?”
诸葛贤跟云隽对视片刻,云隽从席位上站起来,拱手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将北朔、瓦剌赶到狼居胥以北后,回程的路上,皇上临时决定扫荡犁庭。”
“什么?”云清婳的脸都僵住了。
太皇太后的蜜蜡佛珠也坠落在地。
……
天山的悬崖之巅,天气变幻莫测,时而疾风骤雨,时而冰雹暴雪。
暗夜里,凶恶的狼群眼冒绿光,环伺包围着两个身穿盔甲的男人。
迎着月光,裴墨染跟谢泽修手持利剑,并肩作战。
二人盔甲上的血渍已然干涸,但在雨雪的冲刷下重新绽放光泽。
“蛮蛮当真想要那个玩意儿?”裴墨染挥剑朝扑来的野狼砍去。
又一匹狼龇牙咧嘴,嘴上还吊着涎液,它绕到谢泽修的身后,猝不及防地扑来。
谢泽修警觉地闪身,挥剑抵抗,血溅了他一脸。
他用手背揩去脸上温热的液体,气喘吁吁道:“蛮蛮……皇后娘娘几年前随口提过一次。”
“天山之巅的雪莲,药效最佳,此花入药能治疗宫寒,还可以治疗女子经期腹痛、月事不调,正适合调养凤体。”
裴墨染热出了一身汗,他挥剑单挑狼王,气息微喘,“若不是朕见你鬼鬼祟祟,跟着你,你又能在蛮蛮面前邀功了不是?你真是好心机啊!”
“微臣……”谢泽修正欲发言,一匹母狼护在狼王之前,咬住了裴墨染的小腿。
裴墨染猝不及防,他发出一声闷哼。
谢泽修将母狼用刀背挑开。
“皇上当心!”
“谢了。”裴墨染勾唇一笑。
不知多久,狼群终于被击退。
天上的星子渐渐消失,月亮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裴墨染从悬崖峭壁之上摘下了雪莲,二人浑身瘫软倒在雪地上。
他们的身子失温,唇微微泛着乌,双手冻得发紫。
此时,太阳冉冉升起。
耀眼的金光撒在二人身上,银色盔甲被镀上耀眼的光芒。
日光渐渐给了二人温暖。
“没想到,有朝一日,朕居然会跟你在天山上看日出。”裴墨染嘲弄地说。
谢泽修把手挡在眼前,他的唇上扬,“微臣荣幸之至。”
他轻嗤,似真非真道:“难怪蛮蛮喜欢你,朕都有些喜欢你了。”
谢泽修虽然看似文弱,像只会纸上谈兵的小白脸,但其实他武力不弱。
他打仗靠的不是蛮力,而是脑子。
但他跟裴云澈不同,他谦逊有礼,待人接物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友善。
当然,谢泽修绝对不是愣头青,而是知世故,不世故。
谢家家风当真好,难怪能教出谢容音、谢泽修这样的圣人。
谢泽修捏了把汗。
“不!蛮蛮并不喜欢我。”他侧过脑袋,面孔一沉,十分认真地纠正。
“啧……”裴墨染咋舌,“你还当真了?朕讽刺你呢。”
谢泽修正色道:“皇上,站在蛮蛮娘家人的角度而言,这种话不可乱说,毕竟关乎女子的清白。”
裴墨染轻嗤,“你性子淡得像白水,蛮蛮若是喜欢你才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