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宁养到蛮蛮名下也罢,这不会斩断他们的母子情意,只是探望时会麻烦一些。
但她并不在乎这点小麻烦。
她就是要故意表现出惊恐。
让皇上自以为捏住了她的爱子的命脉,掌控住了她的命门。
她永远不会让男人真正知道自己的死穴。
……
裴墨染掐算着时间,间隔小半个时辰他才进入坤宁宫。
云清婳正在命人收拾裴墨染御驾亲征的衣物、药膏之类的。
“让下人准备就是,你不必操劳。”裴墨染笑道。
她乜了他一眼,“宫人有我见多识广吗?我去过北朔边境三次!虽然现在正值夏日,但边境入冬早,气候也不比京城温和,他们准备的薄披风,根本不御寒。棉靴、护膝、大氅、棉里衣更实用。”
裴墨染的舌尖仿佛都尝到了苦涩,“蛮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我没有,你其实根本不必御驾亲征,朝廷养着武将又不是用来绣花的。”她衷心地说。
他扯出一抹笑,“蛮蛮,我们暂且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不逼你了,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我会学着尊重你,你或许也会发现我的好。”
云清婳颔首,“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没其他选择了。”
“有。”他戏谑扬起唇角,“你可以试着爱我,留下我。”
她白了他一眼,“有把握吗?北朔的火器精进了不少。”
他的眼中含着轻蔑,“北朔愚钝至极,他们真当大昭会傻到不求回报,帮他们将海贼赶尽杀绝?如今既然大昭跟北朔谈崩了,海防撤走,海贼自然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海陆腹背受敌,有他们好受的!”
云清婳的眼中扬起了赞扬,“难怪你信心备至,原来早就料到了今日。”
“你男人不擅吟诗作对,难道还不擅打仗?”他挑眉。
“是啊,你在战略上总是这么有前瞻性。”她很认可。
裴墨染不解,“嗯?”
云清婳立即岔开话头,“对了,承宁是怎么回事?今日承宁都吓哭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愿意跟娘亲分开?”
“孩子养在你这里,我安心。免得有些不长眼的毒妇,设计陷害皇嗣。”他解释。
她虎着脸,严肃道:“你别乱来,有人真心作乱,孩子放在谁身边也没用。”
他弯下腰,笑看着她,“承宁傻里傻气的,蛮蛮这么聪明,你把承宁教养得聪明一些多好?”
“承宁才七岁,哪有说这么小的孩子傻的?你积点口德吧!”她剜了他一眼,“你给我收回成命!”
“遵命。”裴墨染拱手。
……
裴墨染将监国的位置交给了承基,命云隽、诸葛贤辅佐。
短短半月,他便安排好了一切。
太皇太后泪眼婆娑,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自请出宫为国祈福。
这是老人家的心意与寄托,裴墨染明白太皇太后在担心他,尽管放心不下,但还是应允了。
出征的前一晚,云清婳跟裴墨染罕见的和睦。
夜深了,二人平躺在榻上,望着纹龙绣凤,花样繁复的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