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将万盈月送回卧室时,她已在臂弯里睡熟,呼吸轻浅。
他极尽轻柔将人安置在床榻中央,唤来贴身女佣为她细致擦身、换上宽松的中式长袖睡衣。
妥帖嘱咐好,才转身离去。
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回到专为他留着的房间,冲过凉,水珠顺着他冷白的皮肤滑落。
换上深色的睡裤,赤着上身走到床边,用钥匙打开锁着的床头柜抽屉,取出那本已被翻阅多次的《龙凤和合浅说》。
在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下,他坐得笔直,一页页翻阅起来。
神情专注而肃穆,好似研习的不是闺中密事。
自控力超绝的他,呼吸平稳,眸色清明,身体当真毫无杂念。
那些图文并茂的描述、极尽缠绵的词汇,于他而言,既非诱惑也非隐秘。那是需要精确掌握,以备在必要时刻,能够完美取悦万盈月的“知识”与“技能”。
他要的从来不是自我的满足。
他要的是能成为她无法抗拒唯一的欢愉源头。
并且对他上瘾,非他不可。
合上书页,仔细锁回原处。起身披上睡袍,在计算好的时刻走向她的房间。
夜已深,只余廊下几盏壁灯晕着暖黄的光。
推开她的房门,无声步入。
颀长的身影在床畔停下,单膝触地,轻轻握住她露在薄被外微凉的手。
凝视着她的睡颜,心底便悄然滋生出静谧的圆满。
可很快,他察觉到不对。
她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心无意识蹙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正欲靠近,她却猛然惊醒,倏地睁开双眼。
“Moon?!”
万盈月的眼眸缓缓转向声音来源,可眼中没有焦距,只有一片破碎、惊魂未定的空茫。
那眼神脆弱得令人心惊,盛满了苏妄从未见过的绝望、无助与悲伤。
他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连呼吸都跟着疼。
下一秒,她已不管不顾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脸深深埋在他颈侧,身体带着细微的颤抖。
“妄仔,”她的声音带着惊悸未平的哽咽,“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