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丞天见状,连忙接过话茬,放柔语气,“盈月,胜公子,找到人我们合士会必当重谢。”
“怎么?”万盈月指尖轻叩桌面,“若是寻不着,莫非还要记恨我们招待不周?”她似笑非笑,“你张嘴,我就一定要帮你们合士会?到底是你们欠我们?还是我们欠你们?”
万盈月本就对于他们上次阳东行为记恨在心。
对这些人的惺惺作态,只觉得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洛飞又深陷自责中,耷拉着脑袋。
戴丞天吩咐人把他扶到座位上,温声说道,“抱歉两位,是在下语气让二位误会。”他看向万盈月,“盈月,我不是……”
“戴丞天,”万盈月打断他,掐灭烟,“人,我们在收到你们电报后,就找到了。”
张洛飞一下子站起来。
戴丞天却仍望着她,此刻她微抬的下颌与胜金棠下意识护在她椅背的手,刺眼得让他喉头发紧。
*
义庄内阴风惨惨,腐朽的木梁间漏下几缕灰白的光。
张洛飞跌跌撞撞冲到停尸床前,颤抖着伸手掀开白布,当看到那张布满伤痕、肿胀变形的女尸脸时,整个人瞬间僵住,嘴唇哆嗦着念叨:“不会的...不会的...”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任凭手下如何搀扶都像抽了骨头般站不起来。
戴丞天沉默上前,轻轻挽起女尸左臂的衣袖。当那道殷红胎记映入眼帘时,他闭了闭眼,指尖微微颤抖,再睁开时,眼底已没了半分波澜,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平静:
“火化。”
“不可以!”张洛飞突然暴起扑在尸体上,“她没死!她不会死!”
“洛飞!”戴丞天一把将他拽开,声音沉痛,“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远处,万盈月和胜金棠站在义庄空地上,看着这场由她亲自导的戏。
“人死都不安生。”万盈月轻嗤。
“哪弄来的?”胜金棠温声问。
“城寨里不缺这样的无名尸。”她指尖漫不经心卷着发梢,“少风弄的胎记。”
“她真舍得?”
“我也意外。宁愿抛弃千金身份,也要斩断过去。不过也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胜金棠见她感慨的模样,安抚得摸摸她的头。
“金棠哥跑不了的!嘻嘻。”
胜金棠一笑,“无论你想不想靠,我也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