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神才睡了一个小时啊?!怎么这副德行?”
“卧槽,像一年没睡的人……不是装的,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这眼神……不是困,是魂都快被掏空了。”
阮晨光想翻身,身体像生了锈的铁块,咔咔作响。
肉包子缩在一边,耳朵耷拉,盯着他,眼里全是“你别突然死在我面前”的恐惧。
“别怕……别怕啊……”阮晨光声音哑得像砂纸磨玻璃。
他咬着牙,脑仁像被铁锤砸,强迫自己想对策。
不能再进那病里了!太邪门了!
在梦里他试过喊、试过跑、试过掐自己——全没用!
再进去,不是送命,是连魂都剩不下!
他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植物——冰凝果还没种出来,其他全白搭。
等等……神秘道具!
他猛地爬起来,手抖得像筛糠,却还是摸到了那双鞋——瞬移之靴。
抱起肉包子,嗖一下,直接闪进营地的死者世界。
他拽了两个死人出来,一人一只,套上窃贼手套。
手套亮光一闪,两个死人身上“死者身份”被偷走。
现在,他和肉包子,成了新“死人”。
他再丢出一株护尸花,绿雾一裹,两人身上浮起一层阴冷尸气。
瞬间,死者世界的重压像潮水压过来,他的肉身瘫在地,灵魂却嗖地飘了出来。
一分钟。
正好卡在那怪病爆发的间隙。
他低头看自己——没被染上!
那病,真的只隔一分钟。
他只有一分钟喘气。
成功了。
不知道是“死者身份”挡住了病,还是“灵体状态”躲开了它。
管他呢!活着就行!
那股压垮骨头的疲惫感,他宁可死了,也不想再尝一次。
他掏出神秘望远镜,扫了一圈。
很快,盯上一个倒霉蛋——来自石油国的西泽,小国来的探险者。
蓝星的油田早废了,可这哥们儿以前的日子,那叫一个油水横流。
第二次选拔前,王室砸了大把钱,给每个老百姓都配了全套行头,还开了培训班,手把手教怎么应对。
就指望有人能被挑中,回来把石油国那点老辉煌再捡起来。
西泽,就是那个被点中的倒霉蛋。
进去了,他没死,算命大。
资源点一个没捞着,但人还喘着气,不是吗?
可这次,他躲不过了。
阮晨光早就醒了,灵体清明,状态稳定。
可西泽倒在地上,睡得跟死了一样。
安静,死寂。
他的脸皱得像被风干的橘子皮,眼窝塌得能养鱼,胡渣子乱得像枯草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连睁个眼皮,都像在扛一整座山。
醒过来,他光是坐着,愣了足足半分钟,脑子像卡死的旧收音机,转不动。
别人懵,阮晨光心里门儿清。
要真跟第一轮一样,只过了一年,西泽顶多累趴,不至于人形枯骨。
可他现在——才三十出头的人,看着像七十岁快咽气的糟老头子。
他嘴唇动了动:“我……”
声音一出来,连他自己都抖了一下。
那哪是人声?是快断气的风箱,嘶哑、发颤,像从坟里爬出来的老鬼在念遗言。
他吓得手一哆嗦,摸到一支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