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其实没有那么软弱,比起罗娟或者大部分男人还要坚强很多。
可就在王准那句承诺落进耳里的一瞬,她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没有抽泣,没有哽咽,只是滚烫地沿着脸颊滚到下巴——
它就像一把钥匙,瞬间将压在心里的所有恐惧悄悄放了出去。
直到一只纸人伸手,递来一把刀——
对,是刀,不是剪刀!
阿绣拼命眨眼,将泪珠挤走,让视线重新聚焦到王准脸上。
“怕疼吗?”王准问了一句废话,“不怕的话,就切掉!”
“既然不能直接拉它,那就连皮带肉一起挖走。”
阿绣全身一抖。
“那、那个,能不能让医生先来打个麻……麻药?”她声音发飘,眼神直往那柄刀上躲,想求个缓期。
“现阶段,没人敢碰你们。”
王准扫了眼两侧的纸人,“至于它们——能力有限,还没学相关的麻醉技能。”
“要不,我让别人先来试试……”
“不用!王队,我可以!”
阿绣牙关打颤,却一把夺过刀。
咬住下唇,她深吸一口气,随即解开衣扣,将外套小心地褪至肘弯。
冷白顶灯照在手臂上,几乎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阿绣右手反握刀柄,刀尖在灯下闪出一点寒星。
“别怕,我能治好你!我保证!!!”王准适时给予鼓励。
重重“嗯”了一声,她控制着刀锋轻轻贴在距离拉链头约两厘米的皮肤上,金属的凉意激起一层细栗。
下一秒,手腕微沉,刀尖压进皮肤!
“嗤”的一声轻响,刀刃顺着拉链边缘往下滑,血珠立刻就涌了出来,顺着前臂蜿蜒成一条细红线,在冷光下泛着近乎艳丽的亮。
痛!!!
钻心的痛!!!
比上次不小心被缝纫机扎穿指尖还要尖锐百倍!!!
不是说十指连心吗?
指尖受伤才应该是最痛的时候,那为什么会……
阿绣的眉心,从第一秒就拧死了。
她没发出半点声音,呼吸短促得像被掐住,睫毛簌簌发抖,冷汗顺着鬓角滑到颚线,悬在下巴上晃了晃,最终“嗒”地砸在手背,与血混在了一起。
“再稳一点,再稳一点……”
“有王队在……没事的,没事的……”阿绣喘着气自我催眠,把下唇咬得发白。
“生孩子的痛感是十级,我这个最多才到八,我一定挺得住!!!”
她死死盯着刀尖与皮肤的交界处,仿佛只要目光稍一偏移,那把刀就会失控。
拼命在脑中想着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阿绣强迫自己继续深入。
当刀尖终于完全没入皮肤下方时,她猛地一挑——
整片连皮带肉的组织被掀了起来,血点飞溅!!!
但还没完——
那块血肉还连着手臂,摇摇欲坠!
阿绣指节猛地一紧,手腕转动,刀锋顺着皮下那层薄薄的纤维膜滑过。
“啪嗒——”
拉链头连同血淋淋的皮肉掉在了地上!
方案,成了!!!
王准可没有发愣。
他肩后暴起两道黑影——
触手破空而出,一条卷住阿绣上臂,另一条稳稳托住她肘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