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个破B玩意，还想黑老子？！！”
常威双掌猛拍车顶，身体借力一弹，整个人就跃了上去。
膝盖落稳瞬间，狙击枪已顺势架起。
保险弹开，他连瞄准镜都懒得看，全凭耳中捕捉到的最后一声沙沙，右手食指扣下——
砰——！！！
枪口炸出一团橘红火球，子弹拖着啸音掠过林缘，笔直钻入阴影深处，噼啪打断几根细枝，又“当”地撞在远处某块铁皮或石壁上。
枪机后座猛撞肩胛，骨头里刚泛起钝麻，便被‘恢复之触’的暖流瞬间抹平。
啧啧，舒坦！
站在车顶的常威扭了扭脖子，随即咧嘴吼道：“要谈就滚出来谈！再敢装神弄鬼，老子把你们连纸带灰一起扬了！”
威胁的余音还在空地上回荡，树林边缘忽然泛起一层细密的波纹。
下一秒，无数张扁平惨白的脸同时从阴影里探了出来——
用毛笔画出的眼珠整齐划一，没有高光，也没有瞳孔，像被批量盖上的邮戳。
它们肩膀挨着肩膀，纸壳摩擦发出干涩的“嚓啦”声，就像一整面会移动的墙，突然从树根里‘升’了起来。
量变，确实会引发质变。
烈日当头，单个纸人看着并不恐怖，多看两眼甚至有点想笑。
可它们一旦堆成密密麻麻的墙，几百、几千张惨白脸孔同时昂起时——
李庆雨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肩膀也跟着抖了一下。
王准余光扫过，伸手在她肩头安抚地一拍。
“看样子，它们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做工比以前糙多了，以前的纸人——”他抬眼扫过那片惨白，“至少还在尽力往人样上靠。”
“不像现在，清一色流水线废品！”
轻飘飘的吐槽落地。
王准对待纸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瞬间将诡异的压迫感给撕开。
李庆雨绷紧的肩也跟着松了下来。
上前几步，王准朝着对面抬手一招，喝声滚过空地：“来个能说话的！”
对面静得发沉——
纸墙高矮错落，所有脖子僵在半空，连最边缘的纸肩也没有晃动一下。
“嗯？！！”
“都装哑巴？”
“那老子就点名了！！！”
王准凝神，目光从排头一路梳到排尾。
最前排那些低矮粗劣的‘白板纸人’最先被他筛掉——
它们只用了单张纸壳折出轮廓、是连鼻梁都没有的炮灰。
再往旁扫，那群脸颊被毛笔潦草点上两团红圆的‘彩妆纸人’同样被他忽略。
王准真正想找的，是几乎能以假乱真的‘仿人纸偶’——
纸层加厚、五官立体、肤色喷釉，甚至还植了睫毛和头发的那种。
总之，谁越像活人，谁的等级就越高，这是他一眼判定的标准。
标准对不对另说，可起码说明幕后黑手在这些‘高仿’身上砸足了心血和工夫。
纸人群里当然混了这种精品，只是比例稀少，得瞪大眼才能筛出来。
“这里一只，那里也有……”王准低声念着，手指在空中虚敲计数。
忽然，他动作一停，目光紧紧锁住远处的某个轮廓。
猛地回头，王准朝站在车顶上的常威低喝：“用瞄准镜——”
“就那个方向，仔细看。”
“啊——？！！”
常威被王准的动作惊得一颤，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抬枪、贴腮，将眼睛抵上目镜。
“王队，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