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哥哥,你只管安心长大。”
“这人间,有我为你镇着,什么牛鬼蛇神,都休想靠近你半步。”
寝殿内,少年睡得香甜,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剪影,唇边的笑意纯真无邪,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而殿外,月华如水,清辉洒在三个同样风华绝代的身影上,气氛却远非这般宁静。
夜阡绝斜倚着一棵老梅树,手中银丝酒坛轻晃,他慵懒地掀起眼皮,目光直直射向身旁的凌博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凌博渊!……岩哥哥此番下凡历劫,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若是有不长眼的妖魔趁虚而入,毁了他这重塑肉身的唯一机会,你担待得起吗?”
凌博渊身姿挺拔如松,闻言只是侧过冷峻的侧脸,淡漠的目光扫过夜阡绝,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不劳。”
这简短而疏离的回答,让夜阡绝眼底的寒意更甚。
一旁的狐梓轩连忙打圆场,他脸上挂着春风和煦般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炫耀与笃定:
“魔神多虑了。”
“岩哥哥下凡,可未曾卸下护身法宝。”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他随身的火葫芦,早已化作一枚赤色胎记,烙在他腰间。”
“那可是上古圣物,烈阳之气最是克制邪祟,任何阴秽之物都休想近身三尺。”
“还有我赠他的灵宠珠……”
狐梓轩的笑容更深了些:
“那也化作一枚温润玉佩,贴身佩戴。”
“我一直在那珠中,化作灵兽护主,寻常毒物陷阱,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他顿了顿,语气转而凝重起来:
“其实,自岩哥哥降生之日起,我便与凌哥哥一同在暗中守护。”
“说句实话,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那些山精野怪,而是……人心。”
“帝王家,最是藏污纳垢。”
“岩哥哥从小到大,不知被下了多少次慢性毒药,若非我与凌哥哥以自身灵力日夜为他化解,他早已……”
“前几日,他上山狩猎时遇到的那只猛虎,根本不是偶遇。”
狐梓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是有人故意设下的死局!”
“我当时情急之下,只得现出九尾狐真身将猛虎吓退。”
他坦然地迎上夜阡绝审视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
“真身暴露了也好。”
“从今往后,我便能以九尾白狐之形,光明正大的伴他左右。”
“谁再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必让他……神魂俱灭。”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片刻。
夜阡绝听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却满是无奈与自嘲:
“哈哈……好,好一个九尾白狐护主……”
他仰头饮尽坛中酒,将空坛随手抛起又接住,目光投向那灯火温暖的寝殿,悠悠叹道:
“投身帝王家,想要平安长大……看来,还真得我们这几个‘老怪物’,费心费力地护着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