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管躬身领命。
苏欢把那枚孔雀石珠子揣进锦袋,指尖在箱底又摸索了半晌。
忽然,她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
“找到了。”
抬手摊开掌心,那截羊脂银簪静静卧在细白肌肤上,流光温润。
张总管瞥了眼,连忙笑道:
“可算找着了!可算找着了!”
苏欢随手将银簪插进发间,本就清丽的眉眼添了几分温婉,更显雅致。
“劳烦张总管陪我跑这一趟。”
张总管连忙摆手,“苏二小姐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是奴才的福气,哪担得起‘劳烦’二字?”
如今苏欢身份早已不同往日,他自然是敬重有加。
苏欢抬眼望了望天色,“时候不早了,太学今日放旬假,景逸该快回府了,我就不多留了。”
张总管侧身让开道路,“苏二小姐,请慢走!”
苏欢走出数步,忽然脚步一顿。
“这枚珠子,若是陛下见了,怕是要触景生情……”
“奴才明白!”张总管立刻接话,“陛下身子刚好转些,不过一枚小物件,犯不着让陛下费神。”
就算苏欢不说,他也绝不会把今日之事告知姬帝。
“兰嫔娘娘已然故去,何必再让活着的人徒增烦忧?”
苏欢眼眸弯了弯。
“张总管心思通透,难怪陛下最为倚重。那我先走了,不必相送。”
……
“落霞岭?”
苏景逸从笔墨纸砚间抬起头,脸上满是诧异,
“姐姐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苏欢从锦袋里摸出孔雀石珠子,把白日里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苏景逸恍然点头,眉头却渐渐蹙起。
“这么说,姐姐是觉得……落霞岭那边,或许能查到姬溱溱假死的线索?”
苏欢摇了摇头,“眼下还说不准,不过是想着去碰碰运气罢了。”
苏景逸陷入沉思。
当初姐姐说姬溱溱可能假死出逃时,他虽吃惊,却也很快接受了。
毕竟东胡的蛊术向来诡异,早有耳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姐姐竟会从姬溱溱的生母身上着手追查。
“确实……那终究是她的生母。两人身上都流着东胡人的血,如今看来,她和东胡那边,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景逸只是有些不解,
“可她身为公主,自小在深宫里长大,到底是何时接触到这些的?难道……是在岚迦关的那几年?”
岚迦关与东胡接壤,姬溱溱又有一半东胡血脉,和那边勾结也并非不可能。
苏欢举起孔雀石珠子,灯光下,缝隙里的残血越发暗沉。
她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这未免也太巧了……偏偏她离了帝京去岚迦关,偏偏就接触到了这些东西?”
她忽然转头看向苏景逸,“景逸,你可知她当年为何突然被送去岚迦关?”
苏景逸一愣,“不是说她身子孱弱,去那边静养更合适吗?”
“是啊,连你都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