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明目皓齿的童子神情慌张的冲到天台上,语气悲怆的对着面前的当代天师张玄帖禀告。
“我已知道了,下去吧!”
张天师垂首表情似是意动,但终是摇头语气冷淡的说道。
“不派长老或其他师兄弟去帮忙吗?”
那童子不解的询问。
“此战结果如何都是言师兄自己决择,我也好天师府的其他人也好都不要插手!”
张天师只是这样叹道。
“言长老……他真的有性命之危!”那童子仍不甘心。
“这本是他自己造的孽,也是他的劫数。我们帮不了也不能帮!”
张天师如此解释。
“这十几年的心结,唯有他自己去做了才能解开。”
最后那童子虽然不甘但还是垂泪退下。
而天师只是抬头静静看着星空中的一切。
————
因果循环,这世间的每一事一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因果之线,无人可以摆脱。
但在此世间,死亡与轮回可以!因为死亡与轮回是绝对公平的,不论你是何等修为不成仙在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当一个得法者或者妖魔死亡时,一切施加在他身上的因果线都会逐渐断开。伴随着神魂脱离死去的肉身,魂魄上的记忆与修为会不断消息而因果之线也逐渐削薄。
有的人过程很短,有的人却很漫长。但当神魂关于上次的一切彻底消失化为一个纯粹的灵魂时,那个魂魄便会投入轮回之中。
并被随机分配到下一世的肉身,然后全新的因果线会落在他的身上一个完全崭新的个体出现了与前世没有任何关联。
这个世界既有转世又无真正的转世,上一世的那人早已消失在天地间连他的因果关系一并消失,而下一世的人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二者之间只是灵魂有相似而已,内在外在都已截然不同。
此时天孽的身躯之内,被穿透胸膛的言秋辞无力的瘫跪于地,他的意识伴随肉身的被侵蚀逐渐坠入黑暗中,他的脑海闪过过去无数片段:他的出身;
他的修行;
他的历练;
他的情感;
他的无奈与妥协;
他积压十几年爆发出来的决意!
最后一切的一切定格在一处临行的对话中,天师府的后山门前
“真的一定要去吗?”天师看着他问道。
“我已替你此行算过一卦,十死无生,飞蛾扑火!虽感到难以想信,但那个妖女所生的怪物恐怕真的非同小可!”
“十七年了,师弟!整整十七年!我的修行没有丝毫进步,我被困在过去难进寸毫。我当初顾忌师门的恩情选择妥协,返回山门接下这个大长老的担子一直承担到了今天。不论他人如何说我如何看我,我都未曾有过丝毫怨言。”
“但是修行者,心在诚!思诚者,不自欺!”
言秋辞遥望北方。
“我其实一直都在逃避,不仅仅是府内的责任束缚了我还有我自己对过去的漠视与回避。同时我更清楚一味避而不谈是没有用的,这像是房间里的大象你越是回避越是显眼。我不可能这样回避一辈子,我看与不看那一切都在那里。它们不会消失也不会被我所遗忘,只摆在那里时刻提醒我,自己曾做过怎样荒谬的事情。”
“这些事又将会酿成怎样的后果。师弟,天孽已经逃出北地妖盟了。他在一直南下已经到了绝地谷附近,他肯定吃了许多人若不及时制止必又是一场大祸。”
“实在不行,可以让其他人去。”天师仍不放弃的劝道。
“他们去了又如何,杀了天孽又如何?我的心结依然在,我也依旧选择回避该面对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便去呗!这若是死局,那便让我赴死吧!”言秋辞却是坦然。
“我忍了十七年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你死后,谁再来帮我处理这天师府中的一堆琐事。”
天师也是颇为无奈的问道。
“上一任大长老逝世时,我记得师父也曾问过我们同样的问题。结果却是我这最随性之人来担下这个位置做到现在,总会有后来人的。谁也不是不能取代。”言秋辞道。
“你确实随性,过去也好现在也好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我也是有些惊奇,这十几年里天师府是怎么撑过来的,居然一点大乱子也没有出。”
张天师闻言也是不由得调侃。
“希望下一个大长老别像你这样!”
然后二人对视,皆是心照不宣的笑了出来。
“保重了,言师兄!”张天师道。
“之后就拜托你了,张师弟!”言秋辞道。
————
回忆自此结束,
言秋辞也只是释然一笑。
狂喜的天孽这时也注意到九天之内那浩荡如海的云层中一丝丝五色神雷在厚重的云雾中闪烁,那五色神雷开始积累散发的恐怖威势让喜悦中的天孽背脊发凉,他猛然惊觉有人在改变天象,招引天雷!
难道说……言凤平当机立断,将数十根触手刺入言秋辞体内势将这得法者直接分尸并生吞掉。
但这时他才愕然的发现,言秋辞体内的五脏六腑、经脉骨骼全部消解了,阴阳雷法所化的太极尽以一个全新的身体结构重筑了得法者的身躯内部。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正常的得法者吗?连体内的经脉都已重构了!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天孽已经完全看傻了吞噬了那么多妖魔还有得法者,他的见识已经不短了但在这个奇特的雷法面前还是单纯得像个孩子。
九天之上的五色神雷飞驰而出,贯入陨石带内的天孽体内。
神霄雷法·重功雷体!
爆!
天孽庞大身躯被一分为二,但这可怕的妖邪瞬间便重构了自己的身躯。比起他,言秋辞更是疯狂以雷体摧毁自己的肉身终止了天孽的妖术侵蚀,以自己的神魂操纵雷体。
“来,儿子!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