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可在尚琉羽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颓然地塌下肩膀,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
客厅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拂动着沉重的气氛。
沈书欣静静站在尚琉羽身边。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回握住尚琉羽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尚琉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冰冷的神色稍缓。
她慢慢松开沈书欣的手,目光像是淬了冰的刀刃,直直刺向傅长天。
“傅长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说完,她不再看傅长天瞬间灰败的脸色,转身,脊背挺直地走向楼梯。
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失望和疏离,最终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
客厅里只剩下沈书欣和傅长天,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傅长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抬手搓了把脸,再放下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神色,望向沈书欣。
“书欣……”他声音干涩,“你妈妈她一向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帮爸爸说几句话?铭泽他,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流着傅家的血,也是你的。”
沈书欣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似乎就没有怎么帮助过傅程宴。
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他都是失责的。
而现在,他却为了一个私生子,在自己儿媳面前露出这般近乎卑微的姿态。
她心头说不上是失望更多,还是可悲更多。
她想起尚琉羽那双盈满失望和决绝的眼睛,想起傅程宴失忆后冷硬疏离的侧脸,想起小念安软糯依赖的咿呀声。
这个家,刚刚经历风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平静的曙光。
而傅长天,却执意要亲手将这脆弱的平衡打破。
“爸。”沈书欣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这件事,我支持妈妈的决定。”
傅长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
沈书迎着他震惊的目光,继续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先不说叶铭泽到底要做什么,单就他借着程宴失忆,提议将他送往国外疗养院,甚至纵容程馨月接近这一点,我就无法容忍。”
她顿了顿,观察着傅长天脸上细微的变化,看到他眼神闪烁,心下更是了然。
“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程宴,为了傅家。可您有没有想过,引狼入室的后果?妈妈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人,一旦给了机会,就会将整个家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