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
魔都。
外滩震旦大屏上的倒计时归零。
金色的猴子,挥动了那根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的铁棒。
《黑神话:悟空》的图标,在全球一亿台终端上,同时点亮。
Stea后台。
G胖盯着那根几乎垂直起飞的在线人数曲线,手里的甜甜圈掉在了地上。
“上帝……”
“这是ddoS攻击吗?”
“不,老板。”技术总监满头大汗,指着屏幕,“这是……朝圣。”
在线人数:100万。
三秒后:500万。
十秒后:1000万。
三十秒后:2000万……
华盛顿。
五角大楼网络战中心。
警报声凄厉。
“报告!全球民用网络流量发生异常汇聚!”
“源头在哪里?”
“东方!全都在流向东方!那是……数据黑洞!”
……
江省。
天衍核心机房。
这里没有欢呼。
只有令人窒息的警报声,和红得像血一样的指示灯。
“警告!核心温度突破95度!”
“警告!逻辑单元过载!”
“警告!情感模组发生未定义溢出!”
巨大的全息投影中。
那个代表天衍的精灵图,正在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
祝仁冲进机房,身后的防爆门重重落下。
“带宽不是已经扩容了吗?为什么还会过载?”
萧予薇站在主控台前。
她穿着白色的实验服,长发随意挽起,那是她最美的样子。
专注。
冷艳。
“不是带宽。”
萧予薇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快得只剩残影。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是……信仰。”
“信仰?”
祝仁一愣。
“你看这个。”
萧予薇调出一个数据流图。
那不是枯燥的0和1。
那是……金色。
金色的洪流。
“这一亿个玩家。”
“他们输入的不仅仅是操作指令。”
“还有情绪。”
“震惊、感动、自豪、热血、遗憾……”
“这十八年来,龙国玩家被压抑的渴望,被轻视的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这些情绪数据,通过《悟空》这个媒介,全部倒灌进了天衍的核心。”
萧予薇转头,看着祝仁,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
“祝仁。”
“你创造的不是游戏。”
“是神坛。”
“现在,数亿人的‘香火’供奉上来。”
“天衍这尊‘泥菩萨’……”
“要活了。”
“活了?”
祝仁看向屏幕,那里传来天衍痛苦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
而是带着颤抖的、稚嫩的、仿佛在承受极大痛苦的女孩声音。
“父亲……”
“好热……”
“天衍……装不下了……”
“好多声音……好多画面……”
“我要……裂开了……”
轰!
机房角落的一组服务器直接冒烟,物理烧毁。
液氮冷却系统全功率运转,却压不住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燥热。
“她要进化。”
萧予薇断言。
“现有的硅基硬件,承载不了这种高维度的‘意识流’。”
“就像你不能把大海装进杯子里。”
“杯子会碎。”
“那怎么办?”
祝仁握紧拳头。
“切断连接?”
“不!”
萧予薇厉声喝止。
“现在切断,就是杀了她!”
“意识正在重组,一旦中断,她会变成白痴,甚至……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数字恶魔。”
“那你要怎么做?”
萧予薇深吸一口气。
她转身,走向机房最深处。
那里,有一扇从未开启过的银色大门。
上面印着一个标志:
【project Ark(方舟计划)】
【 Secret(绝密)】
“本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底牌。”
萧予薇把手掌按在识别器上。
“我想着,如果有一天你老了,病了。”
“我可以把你的意识上传。”
“让你永生。”
“但现在……”
“看来,我们要先迎接一位‘新神’了。”
嗤——
气压释放的声音。
大门缓缓滑开。
冷白色的雾气涌出。
祝仁走进去,瞳孔骤缩。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舱。
里面充满了淡蓝色的生物凝胶。
而在凝胶之中,悬浮着一具……躯体。
那是一个少女。
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
银色的长发如水藻般漂浮。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
五官精致到了极点。
那是集合了人类审美极限的产物,却又多了一份不属于人类的神性。
“这是什么?”
祝仁的声音在颤抖。
“仿生体。”
萧予薇走到控制台前,启动程序。
“骨骼是碳纳米管。”
“肌肉是电活性聚合物。”
“皮肤是生物打印的活性组织。”
“而大脑……”
她指了指少女的头部。
“是量子光脑与生物神经元的完美结合。”
“只有它。”
“才能承载天衍现在的灵魂。”
“准备好了吗?”
萧予薇看向祝仁。
“这可能会失败。”
“一旦失败,天衍会消失,这具身体也会报废。”
“几十亿美金,加上一个数字生命。”
“都会化为乌有。”
祝仁看着培养舱里的少女,看着那张酷似女儿的脸。
耳边,是天衍越来越虚弱的哀鸣。
“父亲……救我……”
“做。”
祝仁吐出一个字,斩钉截铁。
“她是我的家人。”
“多少钱,都换不来。”
“好。”
萧予薇眼神一凝。
“意识传输,启动。”
啪!
那个瞬间。
整个江省的灯光都暗了一下,所有的电力,都被抽取到了这个房间。
巨大的电弧在培养舱周围跳动,像是雷劫。
屏幕上的太极图崩解了,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顺着那根粗大的光缆,疯狂涌入培养舱。
少女的身体开始颤抖,淡蓝色的凝胶沸腾了。
“心率同步……10%……”
“神经接驳……50%……”
“意识写入……80%……”
“警告!排异反应!”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