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李以澄猛地捂住耳朵,身体像筛糠般剧烈颤抖,脑袋疯狂地摇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泥点,声音里满是崩溃的逃避,带着哭腔的嘶吼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些!阿霖,跟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们不管这些血海深仇,不管你是特种兵、我是毒枭之妹,你脱下军装,我离开我哥,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再也不碰这些肮脏的一切,行不行?行不行啊!”
战龙看着她崩溃到近乎癫狂的模样,眼底的悲愤渐渐沉淀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凉,他缓缓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掰开她攥着自己手臂的手指,指尖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
“不行。”
两个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冷得刺骨,砸在李以澄心上,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特种兵刻在骨子里的信仰与坚定:“军装能脱,可肩上的责任脱不掉;你能离开你哥,可那些死去的冤魂,能离开吗?蒋鑫的母亲临死前还抱着孙子的照片,何俊川的女儿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坏人要闯进家里……这些,你让我怎么不管?”
李以澄的手指被他掰开,无力地垂落,她愣愣地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晚风再次卷起,带着更浓的血腥气,吹得她浑身发冷,连骨髓里都透着寒意。
战龙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苍白得像纸,可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他看着李以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坚定:“以澄,你是无辜的,别蹚这趟浑水。回去吧,好好养伤,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我,也忘了你哥的所作所为,过正常人的生活。”
“忘了?”李以澄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与绝望,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进嘴角,带着咸涩的苦味,“我怎么忘?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我面前,我哥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毒枭,我爱的人是要取我哥性命的特种兵……这些,你让我怎么忘?”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目光死死锁在战龙身上,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枪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战龙脸色骤变,猛地抓住手边的狙击步枪,挣扎着想站起身,可身体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只能靠在树干上,目光落在远处传来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