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四周群山巍峨，山体呈暗褐色，透着古老而苍劲的气息。
空间中心，一汪血湖静静流淌，湖水泛着诡异的暗红光泽，丝丝缕缕的血道灵力从中蒸腾而上。
而血湖中心的小岛上，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草木青翠，繁花似锦，灵鸟在枝头鸣唱，溪水潺潺流淌，一派生机盎然的和谐景致，与周遭的沉郁氛围形成鲜明反差。
王衍身形落地，恰好立于群山脚下的血湖岸边，湿润的风裹挟着湖水的腥气与小岛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反差这么大？”
王衍心念一动，周身血道灵力悄然铺开，将那混杂的气息隔绝在外，目光掠过眼前诡异的景致，眸色愈发深沉。
血湖泛着的暗红光泽中，隐约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沉浮，似在诉说着古老的秘辛，而湖心小岛上的生机，却透着一股刻意雕琢的违和。
那些草木的根茎，竟隐隐扎根在虚空之中，并未与小岛的土壤真正相连。
王衍尚未完全收拢灵力，身侧便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他余光斜睨，只见楚春秋原本从容的神色已然僵住。
脚步下意识顿在岸边，那双总是含着算计的眼眸中，此刻竟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惊诧。
视线在血湖与湖心岛之间来回扫视，喉结微滚，似是一时失语。
王衍心中念头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悄然将神念又放出几分，笼罩在楚春秋周身。
只见楚春秋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要驱散眼前的异象，随即又俯身细看血湖水面。
那副探究中带着茫然的模样，倒真像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诡异景致。
可转瞬，王衍便压下了这丝判断。
他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湖心岛那些扎根虚空的草木上，眸底掠过一丝冷光。
楚春秋城府深沉，心机颇深，此刻这副惊诧模样，焉知不是另一场伪装？
或许，这洞府之中的变数，本就在他的算计之内，只是此刻的景象超出了预期，才露出了片刻的真容。
正思忖间，楚春秋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王衍时，神色已恢复了大半从容，只是语气中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犹疑：“这……这般阴阳割裂的景致，倒是未曾听闻古籍记载。”
“不知道友你可有什么头绪？”
楚春秋的目光落在王衍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方才那抹失态的惊诧似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眼底未散的疑云。
王衍迎着他的视线，指尖缓缓摩挲着袖缘，沉吟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无波：“我也没什么头绪，这番景象我亦是首次得见。”
楚春秋眉头紧锁，目光在血湖与湖心岛之间来回逡巡，原本还算从容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空气中的血道灵力似也察觉到两人的凝重，流动得愈发滞涩，连带着湖心岛飘来的草木清香，都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压抑。
“连道友都未曾见过……”
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古籍中只提过这上古血修洞府藏有传承，却从未记载过这般诡异的割裂之景。未知的变数太多，稍有不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