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厘转头向裴望星确认:“你看到的是什么?”
“我?”
裴望星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女人的后脑勺上。
此刻顺着时厘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盐块糊在招牌上,既看不清“太平”,也看不清“互助”。
只剩下一个“酒店”孤零零地悬在那儿,看着看着,就连那两个字都变得陌生了。
她也反应过来为什么时厘表情那么古怪。
如果没往那边细看,没注意到招牌上的变化还说得通。
可刚才短发女人分明特意往那边看了一眼,不可能没发现异常。
难道她不是通过招牌上的文字来分辨,而是靠颜色?
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快步走远了些。
听完刚才的经过,裴望星也觉得奇怪:“不应该啊,按说该是盐霜被颜料染色才对吧?”
但实际情况却是盐霜压住了那诡异的紫色,着实有点推翻她的常识认知了。
“等等…这么说盐能抑制污染?”
见时厘没有否认,裴望星呼吸都变快了。
这可是一个大发现!
她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成员。
淅沥岛被大海、盐田和滩涂包围,带着盐分的雾气飘过房屋墙面,蒸发析出盐霜。
日复一日,越积越厚。
这里到处都能是盐的痕迹,难怪她们一直没有发现【紫色】,原来是被抑制住了!
“有一定作用。”看她那高兴样,时厘都不忍心泼凉水了,“但你别忘了视频里说了什么。”
——紫色…好多紫色……
——所有人都会成为紫色的一部分……
淅沥岛存在一种与颜色有关的污染。
而污染不会轻易停止,只会想方设法扩散。
【紫色】仍在这座岛上蔓延。
现在只是第一天,污染程度不重,还能被盐克制,后面能不能压得住,可就不好说了。
紫色,是在她看见“互助”后出现的。
她们必须搞清楚,【紫色】究竟代表什么。
时厘沾上的那团油漆,在手上很快就干透了。
她搓了搓,油漆牢牢扒在皮肤上搓不掉,只好甩了甩手,问:“你问得怎么样?”
岛上人口老龄化严重,平时休息得很早,她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敲门问能不能借宿。
黑夜里,敲门声可能引来更危险的东西。
裴望星:“问清楚了,这附近只有一家有空房的,是一家姓张的盐田业主,离这里不远。”
这里提到的民宿,其实就是岛民们自己的住宅,将多余的房子租出去赚点外快。
根据高丽《住宿业法》,酒店的审批批流程复杂又耗时。
尤其是旅游酒店的认定,还要向高丽观光公社申请星级评定。
相比之下,民宿审批就简单多了,门槛更低。
两人顺着打听来的方向走去。
附近就是盐田,夜里望去仿佛一片白色田野。
时厘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