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这些钱上交官府,走的是公账,没有问题。”
张蔓月想到他收下钱时说的话,方氏夫妇错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可真行,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我看他们当时脸色都变了。”
本来想要巴结他的,他却说要把钱上交官府,方家的人死活也意想不到,自己送出去的钱,变成了公款。
李时俭:“他们要送,我收下便是。
既然我肯收下,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管我来将这钱拿来做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
把钱交给他,他便要承他们的情,以后要是有事相求,他便不好推脱。
可他倒好,把这钱说成是上交官府的,变成官府要承他们的情,博了一个好名声之外,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
不过他这样的处理方式确实不错,没有得罪人。
张蔓月感慨道:“你可真会变通。”
李时俭失笑,解释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衙门的钱有知县大人把持,我动不得,只能从其他地方想法子。”
他忽然扭过头看向张蔓月,“你可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对?”
张蔓月轻轻摇头,“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
你在衙门诸多掣肘,若是没有银钱,谁会替你办事。
更何况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这样多,手上没钱,做事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你拿钱又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为老百姓办事,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李时俭摸了摸张蔓月的头发,“夫人此话深得我心。”
“我觉得你变了很多,以前没见你办事这样积极,现如今你一心为民谋福利,老百姓可算有福了。”
“以前我自顾不暇,焉有余力去顾及旁人。
既然如今身体好转,便不能如以前那般浑浑噩噩度日,这一切还得归功于夫人。”
张蔓月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感觉自己被他看透了似的,莫名有些气短。
“你能恢复得这么好,也是你自个儿的功劳,我做的始终有限。
时间不早了,手头上的活儿太多了,我没空跟你多说,就先去忙了。”
她忙不迭跑了。
李时俭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衙门,他才发现知县大人派出去剿匪的人,已经回来了。
不过这次剿匪的成效并不是很好,他们只抓到了几个小喽喽,没有抓到主事的。
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出去剿匪的人似乎不怎么对盘,卫所的那些人甚至都没有进城,直接回了卫所。
他问过以后才知道,卫所的人前去剿匪时,跟知县大人的意见发生分歧。
最后在知县大人的力压下,卫所的人只能执行他的命令,听说他们的人还受伤了。
那些官差都愤愤不平,说卫所的人自视甚高,不听知县大人的话,才会导致剿匪失败。
可李时俭却觉得这话应该说反了。
知县大人乃是文官,让他管理一方百姓,主持政务,或许没有问题,但是行军打仗这一方面略弱。
行军打仗要讲战略,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装懂,瞎指挥往往会导致人员伤亡,任务失败。
知县大人好大喜功,又不懂排兵布阵,导致卫所有人受重伤,卫所的人焉会有好脸色。
他不去果然是对的。
若是跟过去了,看到知县大人瞎指挥,他肯定会忍不住出言,届时肯定会跟他吵起来。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眼不见为净,也不会跟他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