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从陈伟家回去。
得到了肯定,有消息,一定告诉他,让他去第一时间开户,进入股市捞钱。
在家里,许大茂拿出一张报纸,研究半天。
“喂,过来瞅瞅这个。”他巴掌拍在报纸上,震得炕桌晃三晃。
“抽什么疯?我打扫卫生?”张芳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睁开眼瞧瞧!国家要开放股市了,报纸上早就写了,这开户费,一千块一个,我琢磨半天,你知道这啥意思不?”
“意思是你又得往外掏钱。”张芳很生气“咱家那点底子,禁得住你这么折腾,今天买店,明天卖店,就你会折腾?”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许大茂盘腿上炕,“这玩意儿,早先吃螃蟹的那拨人,都肥得流油!知道什么叫原始股不?就跟当年发肉票似的,攥住了,往后能翻着跟头往上涨!”
许大茂不懂外国股市,他是相当的懂肉票。
张芳撩起眼皮瞥他一下:“你说得比唱得好听,你是赚不少钱,可是那次不是折腾的人提心吊胆?”
“嘿!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大茂梗着脖子,“这能一样吗?这是国家政策!白纸黑字印着的!看见没,‘进一步搞活金融市场’!”他手指头点着报纸,戳得哗哗响。
“搞活?别把咱家活钱给搞死了,这些钱不少了,你老实租店开店。”
许大茂往前蹭了蹭,压低嗓门:“商店?那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抠唆!这股票,嘿,那是钱生钱!睡一觉起来,价码就窜一截!比养啥都来劲儿!”
他见张芳不言语,光拿眼斜睨他,知道媳妇这是心里活动了,赶紧趁热打铁:“我寻思好了,咱家,你,我,先一人开一个户头,这得用不同人名儿。”
“干啥?一个还不够你嘚瑟?”
“你懂啥!鸡蛋能放一个篮子里吗?”许大茂小眼睛眯缝着,精光四射,“多一个户头,多一条路!往后有啥好股,咱能多买一份儿!这叫…这叫分散投资,集中火力!”
张芳撇撇嘴:“说得轻巧,一千一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许大茂打断她,“你瞅瞅现在这形势,物价噌噌涨,钱放银行里那点利息,够干啥?买棵大白菜都得掂量掂量!得让钱转起来,跑起来!”
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叼上一根“大前门”,划着火柴:“我再琢磨着,这次把你弟也叫着,你老是说我没带着他发财,这次不能说我了。”
“我弟?”张芳愣了一下,“你叫他干啥?他那榆木疙瘩脑袋,厂子里那点活儿都干不利索,还能玩转你这金贵玩意儿?他也没钱,还有他媳妇,我都不想说了。”
“啧!”许大茂吐个烟圈,“正因为他厂子不景气,一月挣那三十多块钱,够干啥?你当姐的不心疼?我那商店,倒是能让他来搭把手,可你也知道,他不是那块料,算个账都能算岔劈了,不拿我东西我都要谢谢他,这炒股票,不用出大力流大汗,关键是眼光,是胆量!我带着他,准行!”
张芳两手揣在袖子里,真犹豫了。
“我弟,实诚,胆小。”她慢悠悠地说,“你这事儿,风险不小吧?别把他那点家底也赔进去,到时候我娘家人不得骂死我。”
“风险?干啥没风险?吃饭还能噎死呢!”许大茂把烟屁摁灭在炕沿上,“你告诉他,跟着他姐夫,亏不了!现在入场,那就是头茬,抢占先机!等那帮傻了吧唧的都看明白了,汤都喝不上了!”
张芳一琢磨还真是的,许大茂没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