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自然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赶紧摘下了眼上的布条,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赤色长裙。
【糟糕!】
她一把拽过薄被罩住全身,躲进被子里装死。
白溪的脚步声在屋门口迟疑了片刻,跨入屋内两步,又迟疑了十余息,再步步延续到床边。静立稍许后,他伸手抓住薄被一角,似乎犹豫着该不该揭开。
齐月熬等了半个时辰,见白溪仍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另一个将头伸在闸刀下等落刀毙命的死刑犯。
她心一横,干脆自己掀了被子,扑入他怀中。
白溪像是此刻才活了过来,紧紧回抱住了她。
许久,他的泪润湿了她半个肩,哽声开口:
“下次要出远门,留封信给我。我一开始以为你被天衍宗劫去了东州,临出发前才听曾爷爷说你去了中央大陆,至多三日就能回来。但我等了你九日,阿月,我好慌、好怕!”
齐月心里也很难受,却无法对他言明她与萧老祖之间的旧怨与牵扯,只能含糊道:
“是关于齐氏圣祖的事,我不得不去一趟中央大陆。”
白溪汲了汲鼻子,嗯了一声,没有追问其中详情。
他太过善解人意,反倒让齐月心底多了几分内疚。
咽了口唾沫,她小心翼翼的岔开话题:
“小溪,我听说东州起了大动乱?”
“嗯。四日前的事,听说是夜幽山神墓故址突然出现神秘大阵,中央大陆强者联手破阵,放数千修士进阵搜寻宝物,结果因有人夺宝内斗,不小心触碰到了上古大阵的机关,将夜幽山炸成了平地。”白溪闷声道。
齐月顺势拍拍他的臂膀,让他松开,挪腿下床:
“你听的消息是十大宗门放的烟雾弹,假的。动乱昨夜已经平息,四海修士被耍了,天衍宗与魔族勾连猎杀探宝修士,咱们还死了十二个元婴老祖。”
“死了十二个元婴老祖?”
白溪的心思立即被她的话引去了别处,“莫非当初浅小兮在上古神墓中真得到了什么神启,天衍宗想趁乱得到那件神物?”
“或许吧。无论天衍宗图谋什么,十大宗门把四海修士当成牛马炮灰,此事定有后遗症。你打听一下,那浅小兮为何没了动静?数千金丹修士下落如何?”
“好。”白溪应下,抬头瞧见她身上的红色裙裳,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涌起一抹恼怒:
“十大宗门是打算劝你回天道宗继承圣祖衣钵?”
“此事说来话长”齐月心虚不已,咳了一声,又含糊道:“我去沐浴更衣,等下有要事与你相商。”
白溪垂眸应下,正起身往外走,突然又回身捡起了床上的绸布条,“这是什么?”
齐月扭头看了眼,一脸镇定道:
“蒙眼的东西。十大宗门的某些秘密,我不能听、也不准看。”
白溪并无疑心,颔首道:
“我先下山安抚剑道三峰长老,晚些回来见你。”
说罢,大步出了屋,又贴心的为她拉上屋门。
齐月心下一松,赶紧溜去洗漱隔间收拾。
门外,白溪垂下眸子,掩住了眼底的晦暗,转身下山去了议事院。
白溪先告知剑道三峰长辈‘东州动乱,天衍宗通魔,坑杀十二元婴老祖’事,引连奎宇、连堂、乔令梦三人后怕不已,再甩出‘阿月前几日被带去了中央大陆商议人族大事’的幌子,将三位长辈勉强安抚了下来。
“乱世已至!若非曾老哥阻拦,我等冒冒失失闯去了东州,恐怕也难逃生死大劫!”连奎宇叹道。
连堂眼眸闪烁,试探白溪道:
“你大师姐可曾吐露过,今日萧宗主为何有空亲自送她回宗?”
今日萧老祖带齐月回静虚宗时并非悄无声息,守在玄月峰的白溪、连堂、乔令梦等人都亲眼目睹了他横抱阿月亲密飞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