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伸出手，轻轻地拭去荧脸上的泪痕，摸了摸她的头。
“傻瓜！”
这是魈绝无仅有的温柔。
在这个傍晚，荧似乎看见了魈冰山外表之外的，另外一面。
荧吸溜了一下鼻涕，扭头看着四块墓碑。
“魈哥，能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吗？”
魈眨眨眼，扭头望着几块墓碑。
“他们，是我的二位兄长和二位姐姐。”
“浮舍、应达、弥怒、伐难……”
念完了四个名字，魈先是沉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无比认真地看向了荧。
“出于某些原因，我无法将他们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
“但是，却也可以用简短的方式，透露你一些。”
“他们四人，分别是边防军、缉毒警、海警和维和军……”
“一人为保护领土安全，独自与外疆匪帮交战，牺牲边境。”
“一人深陷毒巢，缴获大量证据，但与毒枭交火中，同归于尽。”
“一人为守护满村渔民的性命，与海盗战斗，永沉海底。”
“一人为维护世界的和平，投身于战火纷飞的国度，以身殉职。”
“他们的身份，是必须埋藏的秘密，这也是墓碑上为何只有星星与勋章，却不能刻下名字的原因。”
“而我站在这里的意义，就是在这个世界终将遗忘他们的时候，留住他们的名字。”
“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魈压低了声音，正是为了确保这番对话，除了二人之外不会有另外的人听见。
但是这番话还是振聋发聩，让荧控制不住地瞪大眼睛，捂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魈轻叹一声。
“对不起，荧妹，虽然我拿出了尽可能的诚意。但是有些事情，我实在是不能告诉你，也无法告诉你，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希望知道太多。”
“我的纹身，这张你们都看得出的夜叉的脸，其实不只是一张脸，它有其寓意。”
“寓意？”
魈点了点头。
“应帝承召，千里必达。”
“伐妖除邪，九州无难。”
“弥天之业，毁于一怒。”
“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荧回味了一番，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是……他们的名字？”
“嗯……”
“魈哥，我……”
荧鼓足了勇气，一步两步上前，扑到魈的怀里，一把将他抱住。
魈猝不及防地迎上了这个拥抱，微微发愣了片刻，无从安放的双手，轻轻地环住了荧的背。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拥抱在一起，忽略了时间和空间，任凭风儿在耳边萧萧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