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弹劾(2 / 2)

孟晚虽然嘴上这么问,但面上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可见并不意外宋亭舟“休假”。

宋亭舟拢了拢他松散的衣领,“嗯,还给你买了栗子,还热乎着,进去吃。”

他一共买了好几包栗子,常金花年纪越大,越是不爱这些甜食,孟晚留下一包,剩下的让黄叶拿去给孩子们分了。

孟晚剥开一颗栗子尝了尝,“个头挺大,但是没有咱们在老家的时候吃的小栗子甜糯。”

宋亭舟随他坐在火炉旁边,“等回了昌平,咱们在老家买一些。”

两人围着炉子说了会儿话,雪生从驿站取了信回来,“夫郎,是奉天府来的信。”

孟晚拿起帕子净了净手,接过信件意外道:“这么快?”

他拆开信快速的读了一遍,然后递给宋亭舟,“黄挣寄来的信,他这些年在北地发展,人脉较广,我托他查了查边二兴的事。”

毫无意外,郭婉贞说谎了,但她也算是说了一半的实话。

边二兴与她一家三口确实被卖到了奉天辖内的一个小镇上,也确实是个小有田产的地主。但他们一家子却不是被地主赶走,而是私自逃离的。

原因也很好查,地主正四处托人打探他们的下落,发誓要打死边二兴,

因为他两岁的小孙子,被边二兴咬掉了四根手指!

孟晚和宋亭舟对视一眼,皆是果然如此的表情,边二兴是中了鲛珠的毒没跑了。

鲛珠价值千两,他一个奴仆是买不起的,定然是边老爷自己服用的时候,随手赏他的,所以边家败落后他得不到鲛珠,才会迅速发疯。

“那边家挖出来尸骨,八成就是边大人失控下杀的?”孟晚说着又觉得不对,“边大人可不是吉婆岛的那些富商,他身居高位,老五要控制他肯定下了不少本钱,怎么舍得他就这么发疯呢?”

京中暗自窥探的人太多,老五是孟晚给廉王取得昵称。

宋亭舟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边家的案子,但如何给死去的边大人定罪却有些麻烦,他手上给孟晚剥栗子,口中缓缓说道:“他定然是不舍得,然而别人就不一定了。”

孟晚探头探脑的扒在他肩膀上,用气音在他耳边问:“是皇还是老四?”皇是皇上,太子在兄弟里行四。

宋亭舟耳朵染上了一层红,他把孟晚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边轻语,“皇。”末了还啄了他状如元宝的耳朵两口。

“哈哈。”孟晚捂着耳朵大笑,跑去一旁桌子上给宋亭舟抓瓜子,“你昨日买的盐津瓜子确实好吃,我给你剥一把尝尝。”

宋亭舟顺势起身,“不用了,难得沐休,我带你出去逛逛。”

“我也要去!爹你偏心!”阿砚扒着门框大喊。

孟晚不耐烦的说:“去就去,嚷什么嚷?吵得我头疼死了。”他回里面的卧房里揣了两个荷包,指使阿砚道:“去把通儿也叫上,阿爹带你们长长见识去。”

“我这就去找通儿!”阿砚眼睛一亮,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宋亭舟无奈一笑,把屏风上挂着的一件最厚重的斗篷拿在手里,“江边风大,披件厚的。”

孟晚把身上短款的兔毛斗篷递给宋亭舟,换上他手里的宝蓝色斗篷,面色惆怅,“这件水貂里斗篷还是师父前年给我的,在岭南嫌厚,一直没穿,幸好黄叶帮我好好保管住了。”

项芸小事上随意,大事上随性,从没仔细关注过孟晚缺什么,都是她觉着什么东西不错,恰好想起孟晚,就立即让人给送到。

可最让孟晚感动的还是项芸为他铺路,请的艺术院女/哥儿先生。

宋亭舟为他戴上斗篷后浅灰獭兔毛的帽子,然后动作熟练地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孟晚微凉的指尖,“莫要想那么多,师父和师公能白头到老,同穴而葬,哪怕是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孟晚感性的抱抱他,“你说的对,以后我们也能这样就好了。”

宋亭舟眼中溢满温情,他两臂紧箍在孟晚腰间,似诉似叹道:“我们一定会。”

进了腊月后,天越发的冷了,一家子也没讲究什么面子排场,只管换上最厚实保暖的衣裳出门,就这样阿砚还在马车上冻得直哆嗦。他极不适应盛京的天气,刚来拾春巷的时候,住了三天唇边就干裂了。

“阿砚哥哥,要不我抱你吧?”通儿非常认真地说。

阿砚强大的自尊心迫使他不能接受自己小弟的拥抱,哆哆嗦嗦的拒绝道:“不……不用了通儿。”

可恶,有点后悔出门来了怎么办?坐马车也太受罪了,还不如走路!

他的期望不可能实现,因为拾春巷离孟晚所说的“世面”太远了。

等终于进了永乐街的地盘,阿砚迫不及待的说:“阿爹我要下车下车。”

“下吧,不许离雪生叔太远啊,要不然会被人贩子给抓了去,到时候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孟晚其实也冻腿,在两个小孩蹿下车后,他和宋亭舟也下了车。

桂诚寻了处地方,把马车和蚩羽雪生骑得马都拴好,然后留下来看车。

“最前面那个就是听香榭?”孟晚指着永乐街尽头的小楼问宋亭舟。

腊月的盛京每条街道上的人都多,有路人听见孟晚的话好笑的看过来,小声嘟囔,“一个出嫁的哥儿,怎么在大街上就说起了花楼的名字来?”

也有几个妇人也在指点他和宋亭舟紧密相连的手,孟晚微微侧头,形状姣好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故意把他俩的手往上抬了一点。

看吧,随便看,反正宋亭舟都被弹劾了,他们就牵怎么了?等他们看习惯了,自己也回家牵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