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旧居(2 / 2)

通儿摇头拒绝,“小叔,你自己用吧,通儿不冷。”他确实不冷这会儿手脚都是热乎乎的。

阿砚哆哆嗦嗦,“阿爹,要不把雪狼叫进来吧,它还能给咱们暖暖。”

孟晚敲敲他脑袋,“咱们这一车人都够重了,雪狼那么大再进来,不得把马车给压散了?”他在岭南特制的车厢可不敢在盛京使唤,被扔在拾春巷的宅子里了。

阿砚被冻急眼了,又困又冷,忍不住碎碎念,“干嘛非要听那个道士的天不亮就搬家啊?我们中午来不是很好吗?”

孟晚看孩子都有点魔怔了,紧了紧他的,“别乱说,谁家搬家都是天不亮的时候走?就这一天,忍忍吧,等晌午阿爹带你和哥哥、通儿一起去外面酒楼吃顿好的怎么样?”

阿砚撇撇嘴,吸溜了一下鼻涕,“我才不要出去,外面冷死了。”

“夫郎,老夫人,咱们到了。”马车又行了两刻钟,终于到了兰翠巷。

门上的旧牌匾被取了下来,换上宋亭舟亲书的“京尹第”,简单明了。

宋亭舟把孟晚接下来,两人一人抱个孩子下来,楚辞则去搀扶常金花。他们慢慢吞吞的还没进门,雪狼就像一阵风一样钻了进去。

蚩羽跑进去追他,雪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因为搬得着急,宅子里面都没怎么大动,还是曾经的样子。应高僧建议,边大人的卧房被改成了佛堂,孟晚在庙里请了一尊观音菩萨的菩萨像供在里头。

别说,没请之前,孟晚觉得这座宅子挺正常的,请了之后,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疑神疑鬼,后背发凉。

大家起的早,除了常金花年纪大了觉少和宋亭舟要上早朝外,其余人都困顿不已,纷纷都聚在常金花院里补觉。

仆人各司其职,搬东西的搬东西,烧火烧炭供主家取暖的也在忙活。宋亭舟换好朝服,在朝服外又罩了件黑色的大鳌,牵着马出去准备上朝。

“大人,您先别走!”蚩羽快速跑过来拦住宋亭舟,雪生也面色凝重。

宋亭舟的眼眸比此时的夜色还要深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雪生抬头看他,神色凝重,“雪狼在花园里挖出了死尸,而且不止一具。”

早朝照例平平无奇,各部汇报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最有争议的就是太子的下落和今年的几场战事。

禹国现如今的朝堂都是主和一派,武将地位远远不及文臣高,出色的武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几乎全是定襄国公一派,剩下零星两个或是小门小户,或是忠毅侯一派,两者加在一起也不能与定襄国公匹敌。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瓒呈上了一份书信,“陛下,这是安南国主呈上的请和书,据上述所言,太子殿下并不在安南人手中,至于死在安南的传言更是无稽之谈。”

夏垣眼皮一跳,不动声色的看了定襄国公一眼,对方虽然年迈,但背影依旧高大稳健,稳如泰山。

收回视线,夏垣低头垂眸,冷眼旁观。

皇上看过由内侍奉上的信件后,沉默良久,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沉声开口:“太子乃国之储君,身份贵重,不论生死,都要尽快找到其行踪。”

他所坐的位置太高了,俯视众人,没人胆敢抬头对上圣目,更无从得知谈论太子行踪时,皇上此刻的表情。

“夏垣。”

夏垣手持笏板出列,“臣在。”

皇上沉声询问:“你之前说在安南亲眼所见太子尸首,眼下安南王说绝无此事,你如何辩驳。”

夏垣语气恭敬,面对皇上质疑,并无半点慌乱,“回陛下,臣当日确实亲眼所见棺椁中躺着身形与太子殿下极为相似的尸体,面目也与殿下一般无二,臣也不知此事为何,安南王如今为何又矢口否认。”

帝王又将目光移到武将里,“忠毅侯。”

忠毅侯从武将一行中出列,“臣在。”

“你秦艽在钦州英勇杀敌,听说已与廉王联手斩杀了安南一名虎将。”帝王的声音威严且不易琢磨。

忠毅侯双手握于胸前,躬身低头回话,姿态恭敬,尽显臣服,“小儿愚钝,都是靠着廉王殿下的王爵之势才能斩敌。”

“呵。”

皇上轻笑一声,离得极近的宫侍浑身汗毛突然直立起来。

“安南王既以臣服,便让秦艽收兵,和廉王一起着手寻找太子的下落吧。”

忠毅侯回道:“臣,谨遵圣令。”

太子一党都在暗自担忧,最前面的定襄国公始终不动如山。

偌大的朝堂一时间噤若寒蝉。

“顺天府尹何在?”皇上突然问道。

宫侍佝偻着背凑过去,“陛下,宋大人今早告了假。”

皇上稍显意外,“哦?为何?”

宫侍答:“说是他今日乔迁新居,居然从院子里挖出了二十一具尸体来。”

“他新宅买到何处。”

“回陛下,正是前任顺天府尹边大人的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