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祸尚未从那股蚀骨的忧伤中抽离。
帝夭夭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沉湎。
“本体,”
帝夭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穿透了这片意识空间的沉寂。
“现在没时间听你在此伤春悲秋,我来此见你,是为了代方缘传话劝谏你,与他一同抗衡扶瑶……”
听闻“方缘”二字,漓祸眼底的悲戚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凝重。
她抬起眼,眸光锐利地沉声反问:“劝谏?劝什么谏?我神力被锁,神魂受制,已是瓮中鳖,笼中鸟,连自保都成奢望,哪还有多余的力气,与尔等配合去反抗扶瑶?不过是蚍蜉撼树,徒增笑耳。”
“谏死!”
帝夭夭语出惊人,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凿在寂静的空间里。
漓祸眉头倏然一挑。
她没有如帝夭夭预料般驳斥或绝望,反而异常平静地追问:“何意之有?”
她早已明了自身结局,在这座由扶瑶布下的炼魂化神大阵中,形神俱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不好奇帝夭夭为何要来劝她赴死,她只是不解,若她选择顺应扶瑶的意图“成全”这场炼化,这看似屈辱的结局背后,究竟藏着怎样一线生机,又将对那个方缘筹谋已久的计划,产生何种不可预料的变数。
帝夭夭摇了摇头,在漓祸意识中心那道虚幻的身影似乎也随着这个动作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