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只换得明照霜懒懒一句:“放过你,谁来放过我?你信你会放过我?得利的时候不知道阻止,现在损害到你,你倒是知道求我了,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不信当初她四师姐剖丹之时,没有乞求过一溪雪,也没有乞求过唐初御。
可她们还是剖了。
她今日同情被亲生母亲剖却金丹的唐初御,谁来同情当初那个被亲生母亲剖却金丹的唐初夏?
明照霜冷眼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分毫高兴。
相反,唐初御越是惨烈,越是痛得厉害,她心中的冷意就越盛,没有半分为谈朱出气的快感。
有的只是戾气。
唐初御越惨,就说明当初的唐初夏越惨。
并且这只是个幻境,唐初御的惨都是虚假的,可谈朱的惨却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被亲生母亲剖丹取灵,被亲生父亲猥亵强暴,这些都是真的。
甚至可能......更为惨烈。
耳畔,是纯阴地的寒风呼啸,滋啦作响;眼前,是唐初御的翻滚血肉,扭曲面孔。
明照霜却还是笑着。
如同恶鬼。
忽然,风禾一声惊呼:“不对!现实.......现实中有危险!霜宝宝,我先出去了。”
明照霜皱眉:“好,那师尊你千万小心,一溪雪恐怕不会这样轻松放过我们。”
果然,一溪雪还是设了局。
这个幻境不是杀机。
她们分别陷入幻境,丧失抵抗能力,只能任现实生活中危险靠近。
不过嘛,她手里还有风禾这张最强悍的底牌,一溪雪的打算估计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般想着,明照霜看眼前的这个一溪雪的神色又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唐初御已经喊够了。
他躺在唐初夏平素躺着的那张小榻之上,后方的荆棘都没有收拾,乱哄哄地混在一块,在他鲜血的浇灌之下,显得越发娇艳。
唐初御眼眶发白,奄奄一息,平素运行的灵脉已经暗淡无光,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只有那还在发颤的小拇指还能够映证他没有死。
还在苟延残喘。
而在一溪雪的掌心,已经浮现了一块泛着棕色纹路的金丹。
她将那颗金丹用灵力保存好,给唐初御撒上各种减缓疼痛的药粉,又喂他吃了两颗丹药,冰凉的手拂过唐初御的脸颊。
还是那般温柔:“乖,金丹交由你哥哥,是最好的归宿。”
唐初御疼得说不出半句话。
他凄惨的躺在床榻之上,看着眼前神情温柔的母亲,分明和他一百来年以来没有任何不同,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往后头缩了缩。
他感到害怕。
他的母亲,分明就是个连亲生骨肉都敢下手的刽子手!
这让一溪雪感到不悦。
她按住唐初御的肩头:“别乱动,会扯到伤口的,这样会很疼。”
“我刚刚......更疼......”
唐初御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你要挖我的领金丹,娘......为什么你要挖我的金丹,明明这是我的金丹.......你为什么要挖它.......”
为什么啊。
素来待他这么好的娘亲,为什么会认不出他,为什么要挖他的金丹来滋补唐初夏!
她该挖的人——
应该是他那弱小可欺的妹妹啊。
他哭得情真意切,楚楚可怜,彷徨无助到了极点。
可一溪雪却毫不在意:“乖女儿,你对你哥哥做的一切,他会永远记得你的。”
她冰冷的手
落在了唐初御乌黑的头顶,任他哭得如何七上八下丑陋至极,都不曾有过片刻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