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腰板,声音带着悲愤与不解: “贺赖将军!诸位!天大的误会啊!
陈某对王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会去投什么祖逖?!”
他深吸一口气,胡编道:“实情是……襄国郡主大婚之期将近!
陈某……陈某当初被俘时,曾蒙郡主出言相救,此恩重于泰山!
此番……此番是念着郡主恩情,才连夜启程,欲将我平日里省吃俭用,积攒下的这点微薄家私,尽数送去襄国,聊表心意,
权当……权当为郡主添置一份嫁妆!此乃一片赤诚之心,绝非叛逃啊!”
“放你娘的屁!”
李晓明话音未落,便被夔安一声怒喝打断。
这肥猪听得一头雾水,瞪圆了铜铃大眼,粗声粗气地问旁边的王阳:“王阳,你他娘的听说过,金珠那丫头要嫁人吗?
老子怎地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王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同看跳梁小丑:“呵!姓陈的!死到临头,还敢编这等拙劣谎言哄骗我等?
真当咱们是三岁孩童不成?罢了罢了!”
他懒得再听李晓明狡辩,挥手下令,“不必与他废话!押回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番鬼话,到了赵王面前,还能不能圆得过去!”
贺赖欢见王阳和夔安要动真格的,连忙又策马靠近李晓明,一边挤眉弄眼,一边看似劝解实则提醒地说道:“陈将军!听见没?
若真是为郡主置办嫁妆,回去见了赵王,你可得好生分说,把事情原委,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成!”
那眼神分明在说:赶紧想词儿!想个周全点的!
李晓明心领神会,感激地朝贺赖欢一拱手:“贺将军放心!陈某定当向赵王细细禀明,绝无半句虚言!”
贺赖欢得了这话,心里有了底,这才转向依旧面色不善的王阳和夔安,
堆起笑容打商量:“二位将军,你们看……陈将军或许……真是为了郡主的事儿?
这事情原委尚未水落石出,依我看,就不必劳烦陈将军下马了。
让他骑着马,咱们一起押着回去,反倒脚程更快些,也省得耽搁大家的工夫,你们说是不是?”
王阳鼻孔里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算是默许。
夔安鼓着肥厚的腮帮子,瓮声瓮气地道:“哼!
看在也曾一起在厌次城下,并肩大战过段文鸯的份上,他娘的,就不给他上绑了!省得麻烦!”
但他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却死死盯住了陈二那百十名匈奴人,
“不过!这些匈奴崽子,必须把家伙都缴了!
再用麻绳,把他们双手牢牢捆在马缰上!一个都不许漏!防止这帮蛮子作乱!”
“得令!”
周围数百名如狼似虎的羯兵齐声应诺,立刻如潮水般涌上前来。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凶悍的羯兵们,粗暴地夺下匈奴汉子手中的长枪、短刀,收缴一空。
接着,又拿出早已备好的粗麻绳,不由分说,将每个匈奴人的双手,牢牢捆绑在他们坐骑的缰绳上。
这法子甚是刁钻,既能让他们勉强操控马匹跟上队伍,又确保他们双手被缚,一旦有异动,根本无法迅速解开绳索反抗。
羯兵们显然训练有素,两人盯一个,虎视眈眈,防备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