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魏襄州说的最后一句,表面上是老爷子指出你的缺点,实则是在警告他,守规矩可以,但不要妄想着背叛魏家。忠诚是必须的,但不能 “清白” 到让魏家抓不住把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大多数宴席之后,繁华落幕,背后等待你的都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千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董金昌觉得自己必须要找一条退路了。
而这条退路什么时候出现,就看魏家什么时候犯一个巨大的错误,他现在只需要等,等一个最佳的机会。
而魏襄州离开茶楼后,并没有直接返回燕京。
他的黑色轿车并没有驶向机场,而是朝着广省最顶级的老字号餐厅,炳胜公馆驶去。
车子停在公馆后门,他戴着一顶黑色遮阳帽,低调地走进早已预定好的 “锦绣” 包间。
包间里装修奢华,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骨瓷餐具。服务员早已将魏襄州点的菜端上桌。
酱驴肉切得厚薄均匀,泛着油光;清蒸石斑鱼冒着热气,鲜香味扑鼻;还有鲍汁海参、蒜蓉龙虾,一道道都是炳胜公馆的招牌菜,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盛宴。
魏襄州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浅啜着,目光落在包间门口,耐心等待着。能让他亲自设宴款待的人,整个广省没几个。
五分钟后,包间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岁,头发梳理得整齐,脸上带着几分惊讶,连秘书都没带,显得格外低调。正是广省常务副省长韩常山。
看到包间里的阵仗,韩常山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上前,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
“魏总,您这也太客气了。有什么吩咐,您直接让秘书跟我说一声,我去您下榻的酒店,或者去我办公室视察工作都行,怎么还劳您在这里设宴?”
他心里满是疑惑,魏襄州是什么身份?
燕京顶级豪门掌权人,平日里连省级干部都难得见他一面,如今却在炳胜公馆设这么隆重的宴席,这绝非 “叙旧” 这么简单。
让韩常山更意外的是,魏襄州居然站起身,主动朝着他走过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韩省长客气了。你是广省的栋梁,是广省未来的希望。我难得来一趟广省,能有机会请你喝杯酒,也是我们的缘分。”
他侧身做出 “请” 的手势,“快坐下,菜都快凉了。”
韩常山脸上的笑容更浓,心里却在骂娘,什么 “栋梁”“希望”,什么 “缘分”,燕京豪门的奉承和赞美,从来都带着不菲的代价。
他们需要的不是 “朋友”,是能为他们卖命的人。
这桌看似丰盛的宴席,实则是一场鸿门宴,接下来的谈话,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强压下心底的警惕,笑着坐下,目光落在满桌的珍馐上,却没半分食欲。
他知道,魏襄州这么隆重地宴请他,必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而这件事,很可能会把他拖进更深的博弈场里。
魏襄州端起酒杯,朝着韩常山举了举,笑容依旧温和,可眼底深处,却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算计。
韩常山也连忙端起酒杯,指尖微微发颤,不知道这场宴席背后,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不是魏家的势力,这突然接到魏襄州的邀约,实在是想不到魏襄州想要干什么?
未知的事情,才是最令人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