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恶人需有人来当(2 / 2)

更不要再做对鹤留湾不利之事来。”

浣晴神情一松:

“多谢侯爷谅解,小女子自当遵命。”

如今该做的事,浣晴都已经做完了,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在这里生活,怎会再去惹事。

浣晴想到这,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紧抱着她的利哥儿。

利哥儿听得姜远不逼问浣晴,夜探宰相府的原因,也长松了一口气。

姜远似笑非笑的看了利哥儿与浣晴一眼:

“我们不问原因,但过程要问,你俩谁先说?”

利哥儿诧声道:

“什么…过程…”

姜远笑道:“你俩怎么去的燕安,从哪进的城?西门府的护卫如何追的你们。”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有些不解,姜远放着原因不问,问过程有何用。

姜远问这话却并非无的放矢,过程虽然触及不到原因,却也可以了解一些事。

但姜远的目的不止如此,他还想侧面了解一下利哥儿与浣晴,怎的突然就凑到一起了。

因为有些时候,话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还可以通过人脸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表情,判断有没有说谎。

利哥儿见得姜远这般说,完全放下心来:

“我先说吧…”

“好,你先说。”

利哥儿松开浣晴后,竹筒倒豆,一股脑的将昨夜之事一一说来。

但有些事,他却没有提,那便是浣晴背上背的那个大包裹之事。

这事他觉得不能在浣晴在时,当着她的面说,还得等浣晴走了后。

否则,说不定姐夫与两个姐姐又要问,那包里装的啥。

浣晴肯定又不会说的,那不如暂且不提。

浣晴听得利哥儿这厮,是因为恼自己打他下牌坊,让他没能去成灵州道,怨上了自己。

从而要捅自家的窗户纸,拿鞭炮炸自己,眼中顿时升起腾腾火焰。

浣晴原本以为利哥儿只是单纯的盯梢,或者是利哥儿对自己有意,心下还是欢喜的。

谁想他竟是抱的这等心思。

这厮该打!

随后又听得利哥儿本已是逃脱,却不顾危险,又折回来救自己时,美目又泛了红。

他若不是为救自己,不会被人围住,也不会被王丙打伤,更不会深陷牢笼,差点被人害死。

他明知道会牵扯到侯府,明知道回鹤留湾后要挨责罚,还如此义无反顾。

他居然有如此情意!

浣晴又想到利哥儿在公堂上,对裴石与西门楚的狡辩。

或许那不是狡辩,是他的真心话。

刚才他又怕自己做傻事,那般紧张,不顾礼法,当着姜远与黎秋梧、上官沅芷抱住自己…

他是喜欢自己的。

他不承认,是因为他自己不知道。

浣晴心思细腻,想到这种可能时,俏脸飞起了红霞。

姜远仔细听着,目光在利哥儿与浣晴脸上闪来闪去。

“原来如此。”

姜远摸了摸下巴,按利哥儿这么说,那就不存在浣晴设计接近利哥儿之事。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听得这话,也有些不可置信。

她俩脑子里早已脑补出,浣晴是个心机极深之人。

定是她给利哥儿灌了迷魂汤,唆使利哥儿一同去夜探西门府。

再利用利哥儿的身份,来解自己之危难,一环套一环。

却不料,这纯属利哥儿自己跟上去的,起因竟然还是,他临时起意想用鞭炮炸人家的窗户。

这着实出她二人之意料。

此时竟不知叹自己的心思太复杂,还是叹世间事,本没有那么多算计,不用讲什么逻辑。

她二人又见得浣晴看利哥儿的目光,含情带意,也做不得假。

而利哥儿虽然嘴上说,不忍浣晴惨死他人刀下,才舍命相护。

但他说到这些时的表情,却带着些怕失去的惶恐。

或许利哥自己都还不知道,他心里已是种下了一颗种子,即将萌芽了。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皆是过来人,男女间的一些微妙之事,又怎骗得过她俩。

上官沅芷与黎秋梧又对视一眼,皆暗道不妙。

姜远咳嗽一声:

“既然事情说得清楚了,浣晴姑娘先行回去吧。

你且记住,你只要不出鹤留湾,可保你平安。”

“谢侯爷。”

浣晴福了一礼,又看了一眼利哥儿,转身缓缓退去。

上官沅芷道:

“本夫人送送浣晴姑娘。”

浣晴有些惊讶,堂堂侯府主母,怎会要送自己。

“有劳夫人。”

浣晴轻点了点头。

上官沅芷笑了笑,与浣晴同出了中堂,走至府门前时,才道:

“浣晴姑娘,本夫人有一言,你可想听?”

浣晴一怔:“夫人尽可明言。”

上官沅芷道:

“利哥儿还年少,又有从军为将之志,他之前途,侯爷已给他铺好。

我侯府虽没有门第之见,哪怕是山野之人,侯府也不会嫌弃排斥。

但前提是,要想上侯府的台阶,则需行得正坐得端,能站在光亮处之人。

如是那躲在暗中之人,侯府不敢相迎。

浣晴与令堂,往后好生贩布,好生过活吧。

侯府也会好生教导利哥儿,定教他不会再去烦扰你。

将来利哥儿若遇良人,还需请你帮制新郎衣冠。”

浣晴闻言身形微晃,她岂能听不出上官沅芷话里的意思。

她出身低微,又不敢说来历,行的也多是暗中之事,是配不上利哥儿的。

上官沅芷这话,明确让她不要再接近利哥儿,也不许利哥儿再接近她。

浣晴俏脸黯然无色,微微屈膝弯腰行了福礼:

“小女子…知道了。”

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上,溅起点点灰尘。

上官沅芷的话,让浣晴只觉自己就像那溅起的微尘,渺小,且脏。

上官沅芷看着浣晴带着泪,踉跄着离去,也是轻叹一声。

她也不想干棒打鸳鸯的事,但世间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恶人,总需有人来当。

若让利哥儿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产生情愫,于利哥儿不利,也于侯府不利。

上官沅芷早已蜕去少女心性,天真烂漫或还在,但却是收起来了。

除了在家人面前以外,她便只是侯府主母,任何对侯府不利的苗头,她都会麻利的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