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业沉吟道:
“土浑浴族进了灵州道?前阵子你舅舅派人来送年礼时,未曾听他提起过。”
姜远道:“陛下不允他们太过深入灵州道,只能在其边缘地带过冬。
想来他们刚迁入不久,舅舅可能还不知晓。”
姜郑氏的柳眉一皱,握住姜守业的手:
“哎呀,老爷,尚杰脾气暴躁,当年攻土浑浴时,他在上官亲家麾下任小校。
他那条腿就是被土浑浴人打成残疾的,才使得他缷甲还乡,郁郁不得志之下才继承的家业。
如若让他知道土浑浴族进了灵州道,怕是要出事啊!”
姜远闻言一惊,姜郑氏口中说的尚杰是他舅舅郑尚杰。
在他的记忆里,郑尚杰英武不凡,脾性刚正又暴躁,但不知何故瘸了一条腿。
姜远此时才知道,原来郑尚杰那条腿是被土浑浴伤的,这仇结得有点大。
姜郑氏急道:“老爷,赶紧给尚杰写信,可千万不要起冲突。
如今土浑浴的公主是咱家的人,不能亲者相残啊!”
姜守业立即点头:“好,老夫立即写信!”
上官沅芷突然说道:
“爹、娘,燕安距河西府二千里地,路途遥远,去往灵州道、高原方向的商队,恐是要出了上元佳节才会出发。
官驿就更别指望了,不是八百里加急,恐是也极慢,当侯府自己派人去送信才行。
一人三马,最迟十日可至。”
姜远诧异又感激的看着上官沅芷,轻唤了一声:
“芷儿…”
上官沅芷轻哼了一声:“那祖利娜娅即为姜家儿媳,咱姜家自要护她。
再者舅父也非外人,若是起了误会,必有隔阂。
咱家必不能与外公家闹不愉快,妾身分得清轻重!”
姜远连忙拉了上官沅芷的手:
“芷儿,谢谢你。”
上官沅芷轻叹一声,脸色终于缓了下来:
“你呀,早将这事说出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急。”
姜守业沉声道:“好,就按芷儿说的办吧!远儿,你看派谁去合适?”
黎秋梧突然道:“爹、夫君,我看让利哥儿去吧,我爹写来的信上里里外外的都言很挂念他。”
姜远摆手道:“不行,路途这么远,利哥儿还未及冠,若有个好歹,道爷会打死我的。”
黎秋梧正色道:“夫君,你总说我与小茹妹妹宠着利哥儿,实际上是你宠着他。
你太过宠他,反倒让他成了室内的花了。”
姜远拧着眉看着黎秋梧:
“最近利哥儿,是不是找你诉苦灌迷魂汤了?”
黎秋梧叹了口气:“妾身就这么一个弟弟,也想他老实待在妾身身边,但他志在高远,就让他去历练一番也好。”
上官沅芷也道:“在淮洲时,利哥儿在妾身麾下,杀敌勇猛异常,只是在家中爱耍宝罢了。
我爹对利哥儿很看重,认为他将来大有可为,夫君,不要将他再当孩子,与他不利。”
姜远见得上官沅芷与黎秋梧都这般说,便道:
“那好,我派两个护卫与他,再叫上柴阳帆一起去。”
“胖四!去将利哥儿与柴阳帆找来。”
门外的胖四忙应了:“小的这就去找。”
姜守业见得家宅之事平息,欣慰的笑了笑:
“好了,事也说完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老夫这就去给你舅父写信。”
姜郑氏也笑道:“老身去看看我那乖孙,告诉他有妹妹喽。”
老俩口开开心心的离了客厅,只剩得四女在客厅中。
上官沅芷脸色突然一板:
“姜明渊,事情是说清楚了,但妾身气还没消!”
姜远连忙往后退一步:“你想怎样?!”
上官沅芷哼道:“过来让我掐个够!”
黎秋梧起哄道:“该!花心大萝卜,姐妹们掐他!”
上官沅芷当先下手,将手伸进姜远的袄子里,狠掐他腰上的肉。
小茹与清宁有些不舍,但显然她俩是上官沅芷的同盟,也只得上来象征性的捏了捏姜远的脸。
黎秋梧悄摸摸的又拿了个酸辣椒,边吃边叫唤:
“使劲掐他!让他花心!”
“饶命啊…我哪儿花心了,我是好男人…”
“少爷,夫人,不好了!”
一众人在中堂打闹,胖四喘着粗气奔来,大声叫喊。
姜远急忙迈步而出:“出什么事了?”
胖四抹了把汗:“利哥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