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门口的一个汉子被飞溅的木屑划破了脸,捂着脸惨叫起来。
就在门被踹开的瞬间,李卫国手中的67式手榴弹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精准无比地从破门的空洞和那盏摇晃的煤油灯上方飞了进去!
“手榴弹!”棚内眼尖的人魂飞魄散,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嘶吼。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炽热的气浪裹挟着灼人的火焰和无数致命的破片,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一切!
煤油灯瞬间被炸得粉碎,棚内唯一的光源熄灭,陷入一片浓烟和火焰翻腾的地狱!
惨叫声、桌椅被掀翻的碎裂声、被破片击中躯体的闷响、惊恐绝望的哀嚎瞬间压倒了风雪!
“公安!不许动!缴枪不杀!”
孙威的怒吼如同惊雷,在爆炸的余音中炸响!
他手中的五六半半自动步枪喷吐出短促而致命的火舌!“砰!砰!砰!”
三发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瞬间将两个在爆炸火光中挣扎爬起、试图摸枪的身影重新撂倒在地!
血花在炽热的烟尘中迸溅。
陈光阳在李卫国炸弹爆炸后的瞬间就已经如同猎豹般扑了进去!
爆炸的闪光映亮了他半边冷硬如铁的脸颊,那双眼睛在火光中亮得如同燃烧的炭!
他矮身翻滚,避开可能的流弹和混乱的枪口指向。
54式手枪在他手中发出沉稳而连续的咆哮!
“砰!砰!砰!”
一枪!
一个刚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手里抓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老式霰弹枪的汉子,眉心瞬间爆开一团血雾,身体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第二枪!
一个被炸懵了头、满脸是血、正胡乱挥舞着一把土造单打一手枪的家伙,手腕连同他手里的破烂一起被威力巨大的54式子弹轰得粉碎!
断手和手枪零件飞上半空,那家伙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第三枪!
一个躲在翻倒的大木桌后面、只露出半个肩膀和一支长枪管的家伙,被陈光阳一个精准的短点射打穿了原木桌面!
子弹钻透厚实的木头,狠狠咬进了他的肩胛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得向后翻滚!
整个工棚如同被投入沸腾油锅!
浓烟、火焰、血腥味、硝烟味、绝望的嘶吼和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爆炸和精准的射击在瞬间打掉了对方近半的有生力量和反抗意志。
剩下的几个侥幸没在第一波打击中报销的土耗子,有的被震懵了,抱着头蜷缩在角落发抖。
有的被同伴的惨状吓破了胆,嘶喊着“投降!别开枪!”
只有那个被称作“掌柜的”、缩在工棚最里面墙角阴影里的干瘦男人,眼中闪过亡命的凶光!
他手里赫然握着一把黑星手枪54式,趁着混乱和烟尘的掩护,猛地抬手,枪口指向门口李卫国的方向!
“小心!”孙威眼尖,厉声示警,调转枪口已经来不及!
就在那干瘦掌柜的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侧翼的浓烟中贴地窜出!
是陈光阳!他如同预判了对方的动作,在“掌柜的”枪口抬起的瞬间,他手中的王八盒子几乎同时开火!
“砰!”枪声清脆而果断。
子弹精准地打在“掌柜的”持枪的右手腕上!
黑星手枪脱手飞出,掉在满是灰烬和血污的地上。
“掌柜的”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左手死死捂住被打断腕骨的右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袖口。
他怨毒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陈光阳那双在烟火明灭中毫无感情的冰冷眸子。
“动一下,下一枪打你天灵盖。”
陈光阳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钉进“掌柜的”骨髓里,让他所有的凶狠瞬间僵在脸上。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靠着墙壁,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彻底瘫软下去,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抱头!蹲下!都他妈蹲下!”李卫国和孙威的怒吼响彻工棚,枪口威慑性地扫过每一个还在蠕动的身影。
剩下的几个土耗子彻底崩溃,连滚带爬地找到角落,双手死死抱住脑袋。
空气浑浊得像凝固的油脂,混杂着陈年木器、劣质熏香和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土腥霉味儿。
借着墙角那盏昏黄油灯的光,陈光阳看清了四周。
靠墙几排乌木架子,塞满了蒙尘的瓶瓶罐罐、卷轴、铜器。
大多灰头土脸,透着股仓促藏匿的潦草。
几个歪倒的樟木箱子敞着口,露出里面裹着稻草的粗瓷大碗和几件锈得不成样子的兵器。
“操,一堆破烂儿?”
陈光阳心里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搓着门框上粗糙的木刺,那股子“邪性”的预感非但没散,反而更沉了。
上辈子模糊听闻的水深,这辈子真趟进来了,油水呢?就这?
他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角落。
油灯光影摇曳,在墙角一处不起眼的阴影里顿住。
那地方堆着几个半人高的破麻袋,鼓鼓囊囊,像是装满了山货,但麻袋底下压着的地砖。
边缘似乎比别处更光滑些?像是经常被挪动摩擦过。
陈光阳心头一跳。
他撇下架子上的“破烂”,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开最上面的麻袋。
哗啦,滚出来一堆干瘪的菌子和草根,果然只是掩人耳目的玩意儿。
他发力,将几个沉重的麻袋粗暴地拽开,露出底下平整的青砖地面。
蹲下身,手指沿着地砖缝隙仔细摸索。
冰凉,粗糙。
指节敲上去,“笃笃”实心闷响。
他眉头拧紧,难道直觉错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时,小指指腹在靠近墙根的一块砖角上,触到一丝极细微的、几乎被磨平的凸起!
陈光阳眼神一凝,屏住呼吸,用指甲抠住那点凸起,试探着发力。
纹丝不动。
他换了方向,试着往下一压——咔哒!
一声轻不可闻的机括弹响!
那块看似严丝合缝的地砖,竟微微下沉了寸许!
紧接着,旁边紧挨着的三块地砖。
“嗤”地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开,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黑黢黢、仅容一人钻下的洞口!
一股比外面更浓重、更阴冷的土腥混合着金属锈蚀的怪味,猛地涌了出来!
“暗窖!”
陈光阳瞳孔骤然收缩!这他妈才是真东西!
他抄起油灯,毫不犹豫地矮身钻了下去。
一股寒气瞬间包裹全身,阶梯陡峭狭窄,仅容一人通行。
下了约莫七八步,脚踩到了实地。
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片黑暗,眼前的景象,饶是陈光阳两世为人、见惯了风浪,也被狠狠钉在了原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地下暗室不大,不过丈许见方,但四壁和地面,竟是用厚重的青条石垒砌!
石壁阴冷潮湿,凝结着水珠。
而真正让陈光阳呼吸停滞的,是里面堆放的东西!
正中央,码着整整齐齐、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木箱!
足有七八口!
油布陈旧发黑,但包裹下的木料依旧坚硬,透着沉甸甸的质感。
陈光阳凑近,用匕首小心划开一个木箱边缘的油布,撬开一条缝。
灯光探入,全都是上好的青铜瓷器!
旁边散落的几个小些的箱子,有的盖子被掀开过,露出里面码放得满满当当的“袁大头”银元,银光在油灯下幽幽泛冷。
还有几箱,则是码得方方正正的、用牛皮纸捆扎的纸钞!
虽然陈旧发黄,但面额赫然是早已停止流通的“关金券”!
“嘶……”陈光阳感觉后槽牙都发酸。
这他妈是多大一笔横财?!
文物、银元、硬通货纸钞!
这李老鬼哪里是倒腾文物,这分明是窝藏了一个地下财库!
风险大,油水更大!这话真他妈应验了!
震撼未平,他的目光又被暗室角落吸引。
那里堆的东西更杂。
几把锈迹斑斑的日式指挥刀,刀鞘上的金丝菊徽记模糊不清。
几个瘪了的铝制军用水壶。
几顶同样锈蚀的日式钢盔。
甚至还有几捆用油纸包裹的、已经发黄变脆的军用地图和文件!
陈光阳的心沉了下去。
这暗室,怕是不止藏了李老鬼的赃,更可能直接连通着日寇当年溃败时匆忙掩埋的秘密据点!
他忍着刺鼻的气味,在角落里翻检。手
指拂过冰冷粗糙的钢盔,拨开几卷地图,一个压在底下、用厚油布仔细包裹的扁平小包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包裹手法和其他东西截然不同,异常规整严密,油布边缘还用火漆仔细封过。
陈光阳的心跳莫名加速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入手沉甸甸的。
解开外层油布,里面是一层防水牛皮纸,再里面,是一本硬壳封面的……《本草纲目》?线
装,纸页泛黄,但保存相对完好。
“藏这儿?不对劲。”
陈光阳眉头紧锁。他翻开书页,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书页很脆,他不敢用力,借着灯光快速翻动。
前面都是正常的药草图文,直到翻到中间部分,几张明显不同材质、更厚实坚韧的纸张被折叠夹在其中!
陈光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极其轻柔地将那几张折叠的纸张抽了出来。
纸张呈深褐色,坚韧厚实,明显是特制的军用防水纸!展开其中一张最大的……
是一幅手绘地图!
线条粗犷却异常精准,用的是日文标注!
山川、河流、村落……地形地貌赫然是东风县及周边山脉!
在靠近“黑龙潭”和“卧虎岭”交汇处的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区域,被用醒目的红墨水重重圈起。
旁边标注着一行清晰的日文假名,下方还有一行稍小的汉字注释:
「秘匿物资格纳库甲七」
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像是批注的潦草汉字:
“重器、黄金、机密文书于此,引爆装置已解除,方位依三角标定……”
“藏宝图!日寇的藏宝图!”
陈光阳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上了头顶!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刺眼的红圈和“甲七”的标记,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上辈子隐约听过的传说,陈市长苦苦寻找的日军遗留物……
竟然在这里!
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神。
但很快,陈光阳就将这藏宝图收到了怀里面,随后抬头看向喊了过去:“
李卫国和孙威这才特别有默契的走了下来。
“光阳?都有啥好东西啊?哎呦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