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本少爷今日可以发发善心,允你与她告别一番,你有什么话就冲她说吧,她只是全身没了力气,说不出话,耳朵却听得见,” 袁今夏说罢转身冲陆绎眨了眨眼,又发狠地说道,“两位兄弟,待他说完了话,便将他剁了手脚,扔进湖里。”
岑福和岑寿瓮声瓮气地应了声“是”,手上用力,将谢宵又向下按了按。
谢宵深陷绝望,知道今日难逃此劫,索性不再挣扎了,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师姐,那年谢宵舍了半条命,从歹徒手里将你救回来,你悉心照顾我,又暗暗许下芳心,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谢宵也是一条堂堂的汉子,岂能借此胁迫于你?我知道你其实也只是因为感激我。”
上官曦听罢,暗道,“他以为我只是感激他?他就看不出我待他的情意么?”
“爹嘱咐师姐好好管束我,师姐便遵照爹的意思,平日里尽管拿着师姐的威严,虽说照顾得面面俱到,可是,谢宵大小也是条汉子,不喜欢这般受约束。后来,你父母离世前,与我爹订了婚约,我更知道,那不过是一种托付,若师姐待谢宵只是出于感激之情,乌安帮也不会亏待了师姐,自然会好好照顾你,怎能拿你的一生做赌注?”
上官曦暗道,“这就是你逃婚的理由么?”
“师姐被董奇盛暗算,几次三番陷于危险之中,谢宵都曾奋不顾身相救,哪怕是舍了命也愿意。只是今日,谢宵被小人算计,无力再救师姐,谢宵自知对不起师姐,可不知为何,谢宵心里很痛!”谢宵说到这里,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上官曦还从未听谢宵哭过,此时心急如焚,便不想再试他了,遂悄悄睁开眼睛斜着看向袁今夏,不断地眨眼示意。袁今夏只当没看见。上官曦全身动弹不得,又说不出话,只得干着急。
谢宵哭了好一会儿,又说道,“师姐,我原以为我喜欢的是今夏。”
这句话一出,众人心里皆一动,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我与今夏多年未见,她人又活泼,我一时心动,觉得自己十分喜欢她,便一直死缠着她不放,可她三番五次拒绝了我,我知道她心有所属,我只是不甘心会输给那个姓陆的。”
袁今夏深吸了一口气,险些就破了功,想要踹谢宵两脚。
“今夏遇险时,我也曾急得不行,想要救她,可每次都是姓陆的抢先了一步,也因为那个姓陆的,他总能救今夏,所以我对今夏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样的感觉。”
上官曦暗道,“今日什么感觉?难道是刚刚他说的心痛?”
“今日,若师姐遭遇不幸,莫说是他们将谢宵扔下湖,就算谢宵能活下来,也会生不如死。以师姐的性子,也必不会再苟活于世,谢宵今日陪师姐共赴黄泉,到了那边,谢宵自当好好陪罪,若阎王允许,谢宵八抬大轿将师姐娶过来。”
陆绎听谢宵表白得乱七八糟,自是十分嫌弃。袁今夏一时没绷住,险些笑出声来,遂赶紧将纸扇抬起来,遮住了脸。
谢宵说罢,又冲袁今夏平静地说道,“我说完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袁今夏“咳”了一声,说道,“按你刚才所说,就算小爷辱了她,你到了地府也甘心与她做一对鬼夫妻?”
谢宵怒目圆睁,“我与我师姐怎样,不用你来管,只是,你若真辱了她,老子就算死了,也会在那边等着你,一旦你一只脚踏进地府,老子就将你扔进油锅,以解心头之恨!”
“他要将我扔进油锅?”袁今夏回头冲陆绎嘻笑着,“胆子还真不小。”
陆绎眼神示意小姑娘,“该收了。”
袁今夏又冲谢宵说道,“这么说吧,你只要跟我说一句实话,你若是真心喜欢她,我可以放了她,也可以放了你,成全你们,但你若为了救她,编出这一番话来,事后小爷可就会找你的晦气了,说不定手段更加残忍,哎,你别以为你是乌安帮什么狗屁少帮主,小爷手下可也有几百号兄弟,你没有胜算,”说着用纸扇拍了拍谢宵的脸。
陆绎俊眉微蹙,嫌弃之极,心里暗道,“这个丫头,真是粗鲁!”
“我谢宵不是什么英雄,却也不是nao种,不会为了活命编排什么谎话,我喜欢我师姐,我要娶她,这是事实。你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我谢宵今日也谢谢你,若不是你这般无耻,我怎能明白自己对师姐真正的情意!”
“不是什么好鸟?” 袁今夏冷冷地“哼!”了一声,手起扇落,只听一声闷哼,谢宵脑袋便耷拉了下去。
岑寿叫道,“明明是我一掌打晕了他,你偏偏装腔作势的?”
袁今夏嗔道,“去,争什么?” 遂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来,在上官曦面前扬了一下,嘻嘻笑道,“上官姐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上官曦此时已难掩激动,点了点头,竟一句感谢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心疼着谢宵,那目光早已盯在谢宵身上。
陆绎与袁今夏坐在车里,岑福与岑寿驾车,四人皆将面具撕了去,方才长长透了一口气出来。
“大人,今日……”袁今夏话未说完,陆绎便冷冷地说道,“今日回去,我们要好好算一笔账。”
“什……什么账?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哼!”陆绎冷着脸。袁今夏缩了缩身子,不敢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