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成日里亲爹妈亲弟弟吃糠咽菜的你都不顾，花那么多钱养曲人凤一个外人，你能得啥好？现在那赔钱货毕业了，工作工作没捞着，还不是要回咱们村里头种地？那女人读书有什么用？能和男娃子一样？
你弟弟以后发达了，你才有依靠知不知道？这个月挣了多少，你弟弟读书还要补营养呢，你这个当姐姐的也要多操心啊。”
张水仙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隐隐泛白，眼底冒火。
“我每个月的工资一半都拿回来了，我在镇上也要生活——”
“你住在店里，光吃粮食能吃多少？每个月就拿这么三瓜两枣回来，我看你就是贪嘴，背着我们在城里头吃香喝辣！”
张水仙被老太太气笑了。
“呵？我吃香的喝辣的？我就是个给人洗头的，你当我抢银行啊？我还能吃香喝辣，我还吃人呢！”
听见她这呛人的话，老太太：“那你就吃人去，莫吃老娘屋里头的饭！这么大个人了，嫁人嫁不出去，挣钱也挣不了两个！”
张水仙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转头进屋去了。
大妹妹嫁出去了。
二妹妹和三妹妹对视一眼，默默吃了饭，然后趁着洗碗的时候偷摸留着一碗稀饭和咸菜端进屋里。
“大姐，我们给你藏了饭，你快吃！”
她们四姐妹一直没有自己的房间，四个人住在腾出来的柴房里。
弟弟出生之前，她们是住在专门修的卧室的，后来有了弟弟，就轮不到她们住了，大部分柴被搬到外边棚子底下，这房里摆着三张凳子堆出来的床，还有一部分柴火。
一家子什么好的都紧着弟弟，四姐妹也不是傻的，抱成一团，哪个跟家里头顶嘴没吃上饭，另外的就装哑巴，然后趁着洗碗的活被甩在她们手上，偷摸偷吃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