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薇眼眶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下唇轻颤，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如今你也是天上人物，说是言出法随，一言兴邦也不为过。”
“怎么能无端端这样来恐吓我夫妇二人！”
“你真要是个有本事的，就杀去海陵宫，给思渺妹妹报仇！”
“难为自家人，算的什么英雄好汉！”
她鼻翼轻动，抬手擦了擦眼泪，又给半晌没缓过来劲的齐云霄摩挲胸口，顺顺气。
齐云霄已经被吓得快要抽搐过去，脸色惨白。
被沈素薇好一通摩挲才回过气来。
他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扶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朝着莫问拱手道：
“真人灭门之痛，亡妻之恨，我夫妇二人亦有切肤之体，同受之感。”
“但在下自认与真人也是太衡旧识，故交老人，真人一向厚待太衡人士。”
“当初若非真人，恐怕太衡各派早已困死一隅，我齐家定也香火断绝。”
“真人恩泽，我们报答还来不及，哪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来？”
齐云霄咽了口唾沫，惨白着脸色道：
“否则，与畜生何异？”
虽然说话还哆嗦着，但口中的义正言辞不容置喙。
看着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不似是假，躲在屏风后面的江中冰更加踌躇起来。
这万一要是猜错了......
陪在江中冰旁边的张旭也是暗自叹气：
“莫道友疯了不成，这事哪儿能牵扯到沈素薇身上！”
他死死的盯着一言不发的莫问，生怕他会做出什么歹事来。
莫问并未有什么异动。
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沈素薇。
寒眸如霜，眼神似剑，似乎要将沈素薇刺透。
沈素薇别过头去，双眼氤氲水汽。
委屈之色溢于言表。
双方似乎便这样僵持了下去。
莫问没说话。
沉默之中，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齐云霄不敢去看莫问，紧贴着沈素薇，一动也不敢动。
江中冰看着莫问似乎对沈素薇动了恻隐之心，心中暗暗叫苦。
他已经想着事后该如何向三清派赔罪了。
一旁的张旭更是不住的摇头咂嘴。
便是将张旭打死，他也不相信沈素薇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亥枭长老也不知当得什么好差，怎么任由莫道友胡来！”
他心中话音未落，却看到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咣当！”
这一声巨响顿时打破了屋内压抑的沉默。
进来的是盛怒不已的亥枭。
平日里一向冷清示人，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亥枭此时须发皆张，面色赤红。
在他的身后，两名童子吃力的夹着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弟子。
那弟子耷拉着头，活像个稻草人，看起来已经没了生气。
亥枭喷火的双目扫视完屋内，目光移到了沈素薇夫妇身上，冷笑一声：
“好啊，你们这两个畜生原来在这儿！”
沈素薇与齐云霄面面相觑，不知道亥枭在说什么。
身后的莫问也是不知所云。
他皱着眉头，盯着这个好似发了狂的亥枭。
不知道这个平日里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老头子在发什么颠。
“老夫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就这么一个关门弟子！”
他竖起右手食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无端端被你教的好女儿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