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漏洞还是有几样的,比方说这个小人物是为何突然被提拔到府中的?还有是何人帮他调换的户籍?”
“不错,你说的这都很好,那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将他查个水落石出吧!”王远点了点头,随口将这个任务安排给他,而后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吧,说说你来这里的事情吧。”
叶丁立刻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账本,递给王远说道:“老爷,我此行过来,主要是为了向你禀报咱们这一路的开销,以及各方递来的拜贴。”
王远接过账本后,就翻看了起来,而叶丁则开始在一旁汇报:“老爷这番在路上,虽然咱们有驿站可以居住,但是其他的开销也是不低。
再加上老爷前日,对锦衣卫和家丁们的赏赐,以及出去探访队伍的花消。总共花费了二千三百两银子,而我们此行南下,也只带了五千两银子而已。
若是还要再处理其他的事情,那咱们手中的银钱便有些不够了。”
看了这么多具体的开销,王远也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开销也太大了吧,当然最大的一笔开销,就是前天晚上,给锦衣卫们打赏的一千多两白银。
顿时也知道这叶丁是来干什么的了,不过只是笑了笑说道:“叶伯你不用担心这个,钱财之事我自有安排,很多地方是省不得的。
这些银两你先花,过几日咱们去杭州的钱庄,取些银子便是。你还是和我说说拜帖的事情吧,有哪几方势力送来了拜帖?”
叶丁顿时有些无奈,不过他也只是个家丁,也不好对王远指手画脚,只能点了点头,说起了拜贴的事情。
“如今已经有四十多人送来了拜帖,不过多是些芝麻大的小官,真正重点的也就三个人。
其一是浙江学政,他想邀请老爷您去府学,为学子们开个讲座,传授些知识。
其二是李登大儒送来的拜帖,这个李大儒在浙江还是十分知名的,原先便是杭州府学的夫子,随着教授的学生越来越多,名气也就慢慢的扩散了出去。
据说这李大儒,门人弟子就有上千个。而且还有好几个当官的学生,势力也很是不凡。不过听说他对老爷您不太满意,时常在公开的宴席中说老爷的坏话。
最后这一个,则是阳明心学泰州学派,如今的领头羊颜均送来的。这颜钧对老爷颇为看好,在多次公开场合,赞扬老爷未来有不亚于庄子的名望。”
听完之后,王远点了点头而后询问道:“没有官府这边的人?”
叶丁摇了摇头说道:“有倒是有,不过都是些八九品的小官,便是连知县都没有,所以我并没有说而已。”
听到这个情况,王远也是不由的感觉为难。怎么看起来浙江一块铁板呀,本来还想看看有没有想要投靠他的。
如今不曾想来,竟然连做两头草的人都没有。
一般而言中央官员来地方巡视,地方官多多少少都会递送拜帖,主要就是为了拉拉关系。
虽然不一定马上可以升职,但是中央有人总归是要好一些的。反正一起吃个饭又没什么,还能在领导面前露露脸。
不过既然没有王远也不强求,本来还打算趁机扩张势力的,结果竟然没人求上来。
看来严党这十几年的经营实在不凡,简直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了。
“行吧,这些我都知道了,除了那位大儒其他的都接下来,我亲自写封回帖。”
叶丁也没有询问为什么,直接就点头:“是老爷,那小人就先退下了。”
“嗯!”
在叶丁离开后,王远就开始回想起,他之前和泰州学派商量好的事情,不由的微笑了起来。
~~~~~
而与此同时,在杭州漕运码头上,也有一番事情发生。
太阳西沉,杭州的漕运码头上,白帆逐一升起,随着白帆扬起,桅杆之上一盏盏灯笼亦被点亮。
灯笼之上,“织造局”几个大字醒目异常。
一艘艘船上满载粮包。舳舻相接,遮蔽江面,桅灯映照,辉耀江岸。
码头上阶梯两侧,布满执枪挎刀、提着火铳的官兵。两顶大轿旁,郑必昌与何茂才站立着!
“每每如此,一到紧要关头便不见人影!”何茂才一开口便显急躁,此时愤怒的,冲着眼前的几名下人喊道:“船等着启航,你们沈老板到底来是不来?”
沈一石作坊的一个管事,立即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说道:“两位大人,我们正在找寻,即刻便来。”
何茂才看见这管事,低声下气的模样,气也真是有些吞不下:“真是!”
就连一向沉稳的郑必昌,此时也显露出不耐烦,摆了摆手说道:“去!立刻派人分头去找!”
郑必昌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人应声而去。
郑必昌转而对何茂才,低声说道:“我不能在此久等了,须立刻前往知府衙门!”
何茂才有些不解的看向郑必昌,疑惑的问道:“沈一石尚不见踪影,你去知府衙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