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徐渭,诗词歌赋,星象占卜,兵农医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为博才第一。
徐渭,字文长,浙江山阴人,号青藤老人。
其自幼聪慧,文思敏捷,胸有大志且腹有良谋,按理此等大才拿个进士还不是手拿不攥,然而其文风却不讨喜,乃至屡试不第,连个举人都没考中。
一晃其已年近三旬,依旧蹉跎岁月,除了名声越来越大,可谓一事无成。
适逢倭寇大乱,山阴也遭到荼毒,眼见如此,徐谓毅然投笔从戎,最终几经辗转,成为了浙直总督胡宗宪的首席幕僚,将全部才华倾力用在了剿除倭寇之上。
战场无岁月,二十年时间转眼即过,倭寇平定,江南百姓得以安生,然而徐谓也心力交瘁,不到五十便已是满头白发,在谢绝了朝廷的封赏后,选择了寄情山水、
从小桥流水的烟雨江南到塞外的大漠孤烟,徐谓一路走一路看,领略了大好河山后,应戚继光之邀来到了辽东,拜访了时任辽东总兵李成梁,也见到了他那个桀骜不驯偏偏又有颗赤子之心的长子—李如松,以及身为犯官之后的少年宋文。
两年时间,徐谓将一身所学之兵书战法尽数传授给李如松后,已经六十二的徐谓思乡了。
李家为了感谢徐谓,将宋文改为民籍,随其回归山阴老家。
这一走就是十四年。
稚嫩的少年唇角已经有了青黑色的胡茬,青涩的少女也已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老姑娘。
头悬梁锥刺股,日夜苦读终于学有所成的宋文并未遵命赶往山西,反而第一时间来到了辽东,就是要先见一见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入梦的人儿、
然而谁又能想到,十四年的分别,十六年的守候,相守却仅仅不过十天。
时光竟是如此的短暂,短到一眨眼,便人事已非。
“忠伯,我昏迷多久了?”
“四个多时辰……”
宋文看着天边的白云朵朵,仿佛那不住变换的洁白,依旧能幻化成心中人的模样。
好半晌,宋文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冠,径直走向了马匹。
“公子!不可啊!!”
忠伯赶紧起身相拦,死死拽住马缰绳:“小姐留下您,就是为了让您活命!您此刻回去,那就是送死,不是枉费了小姐的一片苦心吗?”
宋文翻身上马,目视那远方的蒙古大营:“能和她死在一起,是我宋文此生之愿”
忠伯急的直跺脚,突然想起谢翠兰离去时的话语,急道:“小姐让我转告你,她希望看见他一展才学,子孙满堂的那一天!”
宋文身躯剧颤,唇边已有一丝血迹流淌,却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好半晌,才睁开有些猩红的眸子,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会听她的好好活着,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把她带回来!按计划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出手了,此生既不能生同衾,也要死同穴”
“可是....”
“忠伯,我意已决,休要在劝”
忠伯望着宋文那仿佛燃烧着幽焰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一咬牙也翻身上马:“好,老奴就陪公子去!小姐是老爷的命根子,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若能接回小姐,老奴这把老骨头,死也甘愿”
“不可!”
宋文立刻抬手制止住了他,凝声道:“我一人前去可展开舌辩,人多非但接不出来,反倒坏事”
“忠伯你在此等候,大约明日这个时候,我便会带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