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面色依旧正常,只不过多了一丝的沉重。
“后面呢?”
“后面又有一个女的打电话给他,说为什么偌大一个县长,连几百万的工程款都搞不定?”
“后面不知道怎的,他就和这个女人发生了口角,骂了几句之后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贺时年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允建筑的胡双凤。
夏禾继续道:“也就是那天,阮县长半夜第一次敲响了我的房门。”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次都以各种理由······”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也曾经暗示过我很多东西。”
“但是,我每次都装作没有听懂拒绝了。”
贺时年一听,面部一震,原本沉稳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半夜敲门?
夏禾哪怕没有说明,但贺时年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阮南州这是想要潜规则夏禾。
怪不得!
上次夏禾知道自己要和阮南州一起外出考察的时候,情绪会如此激动。
原来阮南州对她早已有了觊觎之心。
“贺县长,你是领导,我知道不应该和你发牢骚,但我心里确实憋得难受。”
“出去的这些天,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一个安稳觉。”
“阮县长他……几乎每晚都组局,那些人,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要不是我酒量好,有一次,我差点就被……”
‘被’字后面的,夏禾没有再说下去。
他臻首微垂,下意识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从她的模样还有面部表情,贺时年就能感受到。
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如此漂亮又特殊的女人。
出去的这些天,夏禾面临着怎样的考验。
贺时年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说提拔夏禾的时候。
阮南州没有爽快的答应,反而以出去考察为理由,带走夏禾。
还说回来后进行民主评测,如果通过了,就让她上。
同时,贺时年大概也明白了。
为什么夏禾工作能力很强,但一直没有被提拔上去。
这是因为她一直坚守本心,守住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廉耻。
“贺县长,我说这些不是向你告状,也不是向你诉苦寻求安慰,而是我想逃离了。”
“我不想在政府办了,我想请贺县长将我调走。”
贺时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夏禾说的这些让贺时年想起了曾经的田幂。
当时,县委办主任欧华盛也想潜规则田幂。
为此,欧华盛还两次将田幂约到了县委迎宾酒店。
但田幂的坚守底线和决绝没有让欧华盛得逞。
后来田幂说过,如果在体制内混,非要以牺牲身体为代价作为交换。
田幂希望交换的那个人是贺时年。
同时,她也承诺过,她希望自己成为贺时年权力结构上的一个结构件。
而眼前的夏禾,和曾经田幂的经历何其相像。
贺时年心头微软,夏禾的遭遇和诉求让他有些动容。
“你想去哪个单位?”
夏禾显然没有想好,道:“去哪里都行,就是不想在政府办了。”
“只要他在,只要他主持政府工作,那么只要我不答应他的要求,我不管工作再努力,再优秀,他也不可能提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