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还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试图欺瞒和搪塞我。”
“我知道后,亲自过问此事,为此还两次给予了他时间期限。”
“但他依旧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各种方式拖延卡壳。”
“我在效能提升会议上对他展开了批评和教育,但他依旧有恃无恐,无所顾忌。”
“会议答应当天之内一定完成审批,但事后却是空口马牙,从上周一直拖到这周,依旧没有办理。”
“为此,东开区的负责人去单位多次找他,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大家说,除了欺上瞒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外,是不是也擅离职守?”
曹宝坤又不满地插话道:“时年同志,据我所知,东开区土地‘招拍挂’的程序,国土局已经批了吧?”
贺时年眉头一皱,问道:“批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曹宝坤看向今天常委会负责记录的县委办副主任温兆邦。
“兆邦同志,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温兆邦连忙道:“是上周五,上周五下班前陆局长亲自打的电话。”
贺时年冷笑一声,眼里释放轻蔑和嘲讽。
“上周五?既然上周五已经审批了,我这个东开区党工委书记,常务副县长怎么不知道?”
“这是否说明,陆方良不知道谁是他的主管领导,应该向谁汇报工作?”
“他这种行为是不是敲错了木鱼,念错了经?”
贺时年此话一出,在场好几个中立的常委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彼此对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敲错了木鱼,念错了经’——这话的分量可就重了。
这等于直接质疑陆方良的政治忠诚和组织原则。
进而就是质疑曹宝坤这个县委书记的权威。
贺时年并未理会众人的眼神和目光,继续往下说。
“如果真是如此,陆方良这位同志不光言行举止有问题,就连思想也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他根本不知道组织在哪里,根本不知道程序是什么东西?”
“对于这样的同志,大家说一说,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贺时年一连串的反击,让曹宝坤傻愣住了。
为了应付贺时年嘴上辩驳的功夫,他提前做了准备。
自认为准备充分。
但依旧被贺时年怼得一时无语反驳。
而温兆邦被曹宝坤卷入了这场斗争,一时间有些气喘和心里发怵。
贺时年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常委的脸。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口。
贺时年继续道:“如果陆方良是第一次犯,那么我想在座的所有同志都愿意给他一次认错改错的机会。”
“但是屡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继续如此,大家说一说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受到了什么蛊惑?”
“上次我带队去省上招商,陆方良就联合了某些部门的同志传播负能量,消极应对,有损招商形象。”
“我念其初犯,选择宽容和原谅,但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的不知悔改,是他的纵容和放肆,还有阳奉阴违。”
“如果我们的干部队伍都像他一样,我们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陆方良这里烂一点,以后我们的干部队伍就要烂一片。”
“所以杀鸡儆猴,陆方良今天必须罢免!”
贺时年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中带着不容置疑。
全场安静,落针可闻。
贺时年不再言语,从容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氤氲的水汽后,是他一双已然胜券在握的清明眼眸。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贺时年和曹宝坤之间的斗争,都识趣地选择了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