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医庄飘着药香,天明蹲在药炉旁打瞌睡。盖聂的剑横在膝头,月光透过窗棂在剑身流淌。
窗外传来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七道,不,九道。他指尖轻抚剑鞘上的云纹——来的是罗网杀字级,而且带着公输家的机关兽。
“待着别动。”他轻轻推开药庐后窗。
天明突然抓住他衣角,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匣子:“大叔,这个给你……”盖聂怔住,那是三日前他拼死从咸阳宫带出的黑龙卷宗。
九道黑影翻墙而入的瞬间,渊虹出鞘的清鸣惊起夜鸦。但这次剑光慢了半拍——蛊毒发作的右手终究不如往日精准。
“铮!”
一柄鲨齿剑架住了刺向盖聂后心的淬毒匕首。红发男子咧开嘴角:“没想到剑圣也有失手的时候。”卫庄!
两柄绝世名剑在月光下相击,火星溅入药田。端木蓉的银针封住天明周身大穴:“不想死就别乱动。
“你早就知道流沙会来?”班大师的机关手捏碎最后一只破土三郎的核心。
端木蓉盯着缠斗的两人:“三天前有人送来这个。”她展开染血的绢帛,上面画着渊虹与鲨齿交错的图案,落款是墨鸦图腾。
机关城方向突然升起紫色狼烟,班大师脸色骤变:“不好!阴阳家攻山了!”
盖聂的剑势突然凌厉,剑气削断卫庄一缕红发:“今日到此为止。”
“带着那个累赘,你还能撑多久?”卫庄收剑入鞘,目光扫过缩在墙角的天明,“苍龙七宿的秘密,可不止皇帝想要。”
黎明前的医庄满地狼藉,天明帮大叔包扎伤口时,发现他左肩有个奇怪的印记——像是星辰,又像锁链。
“这是剑伤?”
盖聂系好衣带:“是承诺。”他突然剧烈咳嗽,这次吐出的血里混着金色碎屑。端木蓉冲进来把脉,脸色越来越沉:“蛊毒入心脉,最多三个月。”
山道上传来急促的铜铃,盗跖浑身是血滚落马背:“机关城……被围了……白凤凰带着百鸟……”
盖聂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天明,怕吗?”
少年握紧那枚虎符,上面雕刻的玄鸟似乎在对他眨眼:“有大叔在,不怕!”
晨光刺破云层时,镜湖水泛起血色。谁也没注意到,天明颈后的皮肤下,一道龙形暗纹正缓缓游动……